&ldo;那就有劳帝师。&rdo;天元帝起身,面向少年帝师,作揖答谢。
面对帝王的礼遇,少年帝师浅浅一笑,右手一卷,移形换位间,带着帝师消失在众人眼前,萧锐这等武艺高强者,也只能看到一丝残影,这还是在带着一个身量有其两倍的老人的情况下,若是少年独自一人,他怕是连残影都捕捉不到。这等功力,绝不是幻境高手可以达到的,少年帝师的武学造诣怕是已臻天人境界,可如风似云,来影无踪。
刚刚还叫嚣不停的外国使者,全都乖乖闭上嘴,心里揣度着老帝师的遗言&ldo;得此子可佑天元又一个百年&rdo;。本以为天元帝忌惮帝师的影响力,找个毛孩子,想要降低帝师在百姓中的声望,以巩固皇权。现在看来老帝师遗言并不是天元帝施的障眼法。若此子可佑天元百年,岂不是别国百年都将无望。
惊才绝艳的少年郎横空出世,几家欢喜几家愁。
卯时正刻雨未至,南坤国师已输,天元先赢半局。主街上的百姓,不知迎凤楼上的这段插曲,百姓们喜笑颜开,互相祝贺。
帝师殿内,少年给南坤国师接好心脉,自顾自坐在桌边喝茶,一只银色雪狐仰卧在桌中间,四脚抱着一只白瓷碗,睡的昏天暗地,嘴角流着口水。
殿外,侍从垂手站立,南坤国来使一行人俯首跪着,祈求帝师能妙手回春,保住国师性命。南坤国师此番若是有什么意外,两国会不会因此事再起兵祸,他们不知道,但他们肯定会给这次意外陪葬。跪地之人都是家中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死不得也不能死。
隔着几重宫墙的漪兰殿,一位华服宫人跪在佛前,轻声祷告,祈求佛祖保佑爷爷平安度过此番危机。
日头渐渐西斜,诚如少年帝师所言,酉时正刻,风起云涌,倾盆大雨呼啸而至,主街上的百姓热情欢呼,任雨水打在脸上,湿透衣裳,嘴里喊着:&ldo;春耕啰!帝师万福!&rdo;
天元帝沉着的心这才归位,于迎凤楼上高声朗道:&ldo;春雨已至,此乃天佑我天元!&rdo;
百姓们跪下山呼:&ldo;陛下万岁,帝师万福,天佑天元。&rdo;
那样的景象现在回忆起来,依旧热血沸腾。少年帝师救了南坤国师,自身损耗过大,奏请天元帝搬出帝师殿,入住荒废已久的凤国行宫疗伤,偶尔会进宫陪天元帝对弈几局,再无别的动作。
他虽多年未曾公开露面,但他却如神祇一样活在百姓心中,若说分量,只有故去的宁王夫妇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帝师喜静,府中布有阵法,阵外立有青石&ldo;擅入者死&rdo;,天元帝的使者,也只能在门外传旨,从不敢踏足院内一尺。秦瑞恒误打误撞闯了他的府邸,能活着出来,已是万幸,安老王爷再不乐意,也不能去找帝师晦气。
秦轻尘人在梅城,眼却通天下,天元帝都出了这般人物,她自是要查的,可除了他想让世人知晓的,别的一无所获。家在何方?师从何人?可有喜好?这些都无从查起。
这么个妙人,十年前,突然现身金陵,打败老帝师,取而代之,次年,战胜南坤国师,赢得天下百姓推崇,有着不下于她父王母妃的声誉。
这样的剧情,怕是话本都不敢这样写。
思及此,秦轻尘又打量了一眼秦瑞恒,他当时走得急,误闯了帝师院子,那里既布有死阵,他身上该是伤痕累累才对,可他除了一点内伤,皮肤完好无损。她自幼研习阵法,自是知道这玩意的厉害。
秦轻尘一把扯开秦瑞恒胸前的衣服,秦瑞言吓了一跳,刚要伸手阻拦,秦轻尘从他胸口处找到一朵粉中带着金色的花,这花她从一本古书上看过,名曰&ldo;凤颜花&rdo;,传说中生长在天族的圣花。
&ldo;贤侄女,这是?&rdo;安老王爷问道。
&ldo;安王叔,今日之事,您不但不能怪罪帝师,还得备上厚礼,登门道谢。&rdo;秦轻尘将凤颜花举在手上。
安老王爷不解,继续问道:&ldo;为何?&rdo;
&ldo;今日要不是帝师的这朵凤颜花护住秦瑞恒的心脉,他肯定会受重伤,不死即残。帝师院中的死亡阵法,这么些年,肯定有不开眼的试过,应该没人能活着出来吧!&rdo;
安老王爷卸下脸上的沉重,回礼道:&ldo;多谢。&rdo;转身让人接过秦瑞言手中的秦瑞恒,快速离去,那些府兵如潮水般快速撤离。
安老王爷离去,候在街头的仪仗队,依旧垂首而立,纹丝不动,仿佛跟这青石街道融合在一起。
秦瑞言见状,打算让领队带人离去。秦轻尘叫住他,摇首谢过,这些人明显有所求,而普天之下能让他们站在宁王府前无声诉求,除了王座之上的天子,还有谁呢?
皇帝有所求,她又何尝不是。
&ldo;言哥哥离京多日,母子连心,兰贵妃一定担忧的紧;明日早朝陛下必会询问剿匪事宜,还需尽早拟好奏呈,以解君忧。&rdo;
秦轻尘明显是在赶人,她想独自进宫,不想拖累他。秦瑞言这趟名为剿匪,实则充当护卫的行径,想必他那位多疑的君父,早就心生不满。可是不跟着,他这心就是不踏实。
&ldo;六殿下。&rdo;
秦瑞言身边的言笑一路跑过来,人还未站稳,话就豆子一样蹦出来:&ldo;六殿下,可找着你了,贵妃娘娘病了,要见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