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泰泽怔忪着,一双眼蕴满泪水,直直望着这个儿时玩的很好的小叔。
“欢欢嫁给小包村一家姓王的,两人感情是好,生了一对儿女,但那两个孩子,先后遇到意外丢了性命。欢欢整日里恍恍惚惚的,有一日就落了水,没救回来。”
“你现在是你家唯一的指望了,我打算等三个孩子稳定下来后,写信告诉家里这件事,让他们心里有所安慰。”
“至于你二叔家……也是糟心。”
“他家老大先前有个乖巧的孩子,就是安国,你离家前也经常带他到处耍的,那孩子也是遇到意外没了。老二家有个儿子,却生来体弱,三天两头生病,家里生怕孩子哪天就病没了。六一年的时候,他家小的越过行三的,终于给家里添了个小孩子,就是我刚刚同你说的那个小闺女,叫宝宝的。”
未免太让人伤心,席国方尽量简洁地把事情给说明了。
但即使这么轻描淡写地说着,席泰泽依然深受打击。
这一当儿,便晕了过去。
先前奔波积攒着的劳累,也因为听到这些噩耗而被引发,席泰泽当下就生了重病,被席国方送去城里的医院,挂了半个月的水,人才清醒过来。
但他还没法接受妹妹、外甥、侄儿都死了的事实,清醒之后,病情反反复复,总要发烧。
直到过年前,席国方才把人从医院给接回来。
席泰泽的老婆也知道了这些事,一方面为着丈夫忧心,另一方面,想到她没法知道自家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更是愁闷,根本出不了奶。
三个孩子都只能喂奶粉。
一晃就到了年后。
席泰泽情况终于稳定了,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倒下,因为他以后要担起席家大房,还要照顾他的妻子儿女,他怎么能因为伤心就倒下了?
“你能想通就好。”席国方叹息着,去了自己屋里,终于给席家写信了。
信中,他依然没说席泰泽是从北苏来的,而是按照他们对上的口供,将事情润色一下,写了上去。他知道家里人不会信,这个信的第一目的,也是让家里知晓以后该怎么说话而已。
把这个重要的事情写在最前头,席国方相信家里的聪明人会懂他的意思。
然后,他才带着笑,说明席泰泽老婆生了三个孩子,要在这边养一养,等孩子大了,才能回老家去。
“泰泽,”写到这,席国方冲另一间屋里喊了一声,“我正在写信,告诉家里人你回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我先大致上跟他们说一声,好叫他们有个盼头。”
席泰泽虚弱的声音传来,“孩子过完一岁生日,刚好是冬天,不好动身,就等那年开春,我们先去福省看看杨芸家里人,然后紧接着就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