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小姐,快快!青黛……小姐,快啊,青黛在东宫被打了十多板子,现在被抬着……正往涵音山房来呢……小姐快去看看吧!&rdo;红研脸色苍白一脸泪水叫嚷着从花径间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拉起觅尘就往外奔。
觅尘听得她的话一惊,只觉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随即马上甩脱了红研,施展轻功拨腿就往外跑。心里已是焦急不已,揪作了一团,不明白青黛为什么在东宫会被责打,现在太子该是巴结她还来不及,为何会这般,早知如此自己说什么早上也不该让她独自去那东宫。
没一会儿觅尘就跑出了百味园,眼见涵音山房的院门在望,似乎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觅尘踉跄一下就往后跌去,但觉臂间一紧,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扶住了身子。
&ldo;让开,走路不长眼吗?&rdo;觅尘心里正焦急,看与不看那人,挣脱着就要继续往前奔。
&ldo;尘儿,不得无礼!&rdo;
一声喝斥响起,觅尘听得是戴郇翔的声音这才抬起头,但见他正凝眉看着自己,一脸的阴郁。而刚刚自己撞到的那句温热的身躯分明就是慕王爷归海莫湛,此时他正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面色无辜,挺拔的身子在这雨后春阳下雅致似竹露清风,觅尘有些尴尬地避过了他似乎带笑意和惊诧的目光。
&ldo;穿成这样成何体统!青黛马上就被抬过来了,你先回去把衣服穿好。&rdo;戴郇翔蹙眉,满脸不认同。
觅尘低头看看自己,确实有些衣衫不整。早晨起来只在中衣外套了件月白色锦绸宽大的睡袍,是按现代时的样子裁制的,仅在腰间系着宽带,锁骨隐露。头发也没梳理,全部披散在身后,脚上撒着拖鞋,一番奔跑袍子和鞋子上满是泥泞,狼狈地可以,也怨不得一向对自己温和的大哥都生了气。忽而又想自己刚刚就是这副模样撞到了那五皇子的怀里,还出言不逊地呵斥了人家羞赧和歉意瞬间涌上,觅尘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冲至面颊,原本有些苍白的脸刹那间火烧飞红。
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觅尘正为难焦急,心一横就要举步往外走,一件宽大的披风迎头罩来,落在了她的肩上,带着温暖和干净的气息。觅尘诧异抬头,正迎上归海莫湛含笑的眸子,两泓深湖般的眸光幽静而柔和的望着自己,明亮的眼眸似被春雨润过,眼底亦被这万丈晴空映透,清蓝一片,叫人无法对视的温润。
觅尘对他感激一笑,微微避过了他的目光,举步往前奔去。
这时两个宫装模样的侍从抬着青黛已是进了院子,觅尘扑了过去,临到跟前却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再也没有力气跨出一步。
但见青黛趴在担架上,已是昏死了过去,脸色苍白如纸,满头的大汗打湿了额际的散发,贴了一脸,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看上去一点生机都没有。
身上盖着一件很色的披风,觅尘认得那是大哥的,那宽大的披风盖在她羸弱的身子上随风飘着,更显她的无声无息,觅尘甚至不敢抬手去握她的手,生怕那已是冰凉一片。
嚎啕大哭声传入耳边,这才唤过了觅尘的心神,红研已是拉着青黛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ldo;哎,快把青黛送屋里医治吧。把姑娘抬进她的屋里去。&rdo;戴郇翔走了过来拦过觅尘的肩轻轻拍着,示意着那两个侍从。
觅尘这才如梦初醒,挥开戴郇翔的手,上前紧紧地握住了青黛的手。
&ldo;把她抬到我房里去!哭什么哭?!她又没死!去,到药房拿药!哥哥帮我打热水来。&rdo;喝斥着红研,觅尘吩咐着那两个侍从,又转身看向戴郇翔。
&ldo;尘儿……&rdo;
戴郇翔不想觅尘要把青黛直接抬到自己闺房去,上前刚想阻止,却被归海莫湛拉住了袖子,回头去看,但见他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戴郇翔轻叹,心道尘儿一向有主见,作出的决定从来不会更改,脾气拗得可以,更何况现在人谁也能看出青黛那丫头对她有多重要,尘儿正盛怒,又岂会听他的话,枉自己还是尘儿的哥哥,此时倒是莫湛比自己更了解她一般。他思念间觅尘已走出了数步,领着人往主屋而去。
觅尘掀开那盖在青黛身上的披风,但见她的臀部到大腿已是血肉模糊,衣服早就被血浸透,黏在身上。觅尘惊得用手捂着嘴,差点没哭出来,死死地盯着看了半响才缓过了气来,找了剪刀把青黛的衣服剪开,轻轻掀开。用热水细细地擦拭,没一会儿那一盆的清水已是一盆的血水,红研来回不知换了多少次的水,青黛的身上才干净了一些,觅尘细细地拿药膏给她抹上,生怕弄痛了她,动作极慢。青黛虽是昏迷着,可似乎还是很痛,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眉头紧蹙,汗水往下淌着,枕边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