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诺一手格开对手刀刃,砍在他的左臂上,那人惨叫一声,血肉送出。她手中长剑再度挥舞,寒光点点,竟无一人可近身,红衣被染得更艳,面上却沉静如水,古波不惊。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战争,容不得半点的仁慈!她的对手是残忍好杀、凶狠残暴的北纥人,他们横行北地,屠城掠地。他们是恶魔,是北地多少百姓心中的魔鬼,他们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用血浸过的,他们不会对她留情。
远处的归海莫啸脸色沉沉,左手提缰策马,右手挥出手中的银枪,时挑时刺,扔出一人大喝一声,双腿一夹,便猛地冲入北纥又一批马群中。他身后的海天士兵亦高声相和,挥起手中各色长枪大刀,毫不畏惧冲往敌阵。归海莫啸一马当先,银枪旋转挥舞,所到之处,满天残骸尽飞,无比惨烈。
远处归海莫湛看到他冲向敌军,杀出一条血道来,向他靠拢,眉宇微蹙:&ldo;七弟,郇翔,退!不可恋战!&rdo;
归海莫啸听到他的喊声,举目四望,北纥人如汗水般汹涌不断,仿佛没有尽头般。
&ldo;撤!&rdo;他利目带过身旁的北纥军,银枪横扫,带着身后的众海天军开始向归海莫湛靠拢。
觅尘回到咸阳城没有回宫中,而是直接登上了城楼,静静地等候着,目光直直望着远方,凤眉微拧。望着渐渐低沉的天色,双手微握,骨节已是有些泛白,已经二个多时辰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
蓦然远方升腾起烟尘,那尘土飞扬中马蹄渐渐传来,觅尘眸光微凝,红唇微启,身体倾向城外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远方。他们回来了!
随着那身影越来越近,觅尘已经能看到打头的那几人,正是归海莫啸,云诺和哥哥!她的眸中闪过欣悦,唇角微扬。
城下的邹苑曦似乎感受到了觅尘的开心,微微抬头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眸光暖意带过。低头时已民眉心微挑,清眸淩咧。
&ldo;放桥,开城门!&rdo;不处高昂的声音响起,却清晰地传到了守城士兵的耳中,带着镇定和冷然令人心神一震。
随着他话音落下,在城墙外十米处的护城壕上一座桥缓缓落下,桥刚靠上另一河岸,归海莫啸的白马刚好驰至,便一马当先踏了上去,跟随着他众海天将士纷纷过了桥,进了城。
当最后的归海莫湛也踏过桥,邹苑曦微微侧身,右手高高抬起示意,白色的广袖在风中微微轻摆带着风清月白之感,在这凶恶的战场满是铠甲寒光的天地间甚是惹眼。
他的身侧数百人一字排开,见他右手高抬弯弓拨箭,蓄势待发。他却不急着下令,待得看清了扑面而来的北纥军当先那人黑色铁甲护心镜上反射出的寒光,一直静抬的手臂这才猛地一挥,眸中锐利闪过,清锐的喝道:&ldo;放箭!&rdo;
清朗的声音未落,数以百计的火箭便带着鸣响在烟影中画出漫天的美丽光线直冲北纥军,深深地扎入北纥军队。惊叫声,马鸣声,人仰马翻重物落地声,北纥前军已是陷入了混乱。
有些北纥军侥幸逃过了箭阵跑上了吊桥,邹苑曦也不慌忙,待到桥上的人多了起来才挥手示意,守桥士兵见他看过来,一个狠力拉动机关,桥梁下支撑的横木缩回,桥面翻转,敌骑尽数落入了壕内。
那壕内水面下交错埋插了长短不一的竹刺,锐利难当,人马落进去惊呼挣扎声不断,惨叫连连没一会儿便呜咽无声,水中血腥味直冲城楼,水色猩红。
觅尘不愿再看,此时归海莫湛他们已都进了城就在城楼下,觅尘回身示意身后拿着药箱的宫女跟上,忙急急下了城楼直奔几人。
觅尘直奔几人,见他们衣服上已被鲜血染透,湿淋淋血腥味扑来,也分不清是敌军的血还是他们自己的。觅尘微微蹙眉,慌忙上前一一检查了几人的伤势,每人身上都多少带着伤痕,好在都不算严重。几人中就属去诺的伤多,觅尘已是眸中微红,迎上大哥担忧心疼的目光,吩咐几个宫女红他们处理包扎,觅尘安抚地看向戴郇翔:&ldo;我带她下去包扎,大哥放心吧。&rdo;
说着便拉了云诺往宫中走,云诺乖乖被她拉着,望着觅尘微红的眸心中感动。
&ldo;慢点,慢点。尘儿,你拉痛我了……&rdo;嘻嘻一笑,调侃着觅尘。
&ldo;你还知道疼啊?!那怎么不早点回来,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参战!&rdo;觅尘微恼地瞪她,手却放下来,生怕扯疼她一般。
&ldo;哈哈,你嫉妒我了?&rdo;云诺轻笑逗弄地看向觅尘。
&ldo;嫉妒你做什么?疯丫头!我有我的用处,你就等着瞧吧!&rdo;
觅尘轻笑,心中已是知道自己的用处何在了。她得组织一支救援医疗队来,这也是她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没有武功不能参加战斗,凭借她的医术,让受伤的将士们得到该有的照顾,这些她还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