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礼刹那间怔住的模样,男子觉得满意极了,就见他微笑的走上前,站的距离赵礼更近了一些,似乎是希望赵礼能够将他看的更加仔细一点。
“你的表情成功的取悦了我赵礼,看在你惊慌失措的份上,我不追究你刚才的出言无状。”
赵礼看着眼前的男子,嘴角发白的轻轻抿起;这一刻,若是陈叶青在他身边,自然会清楚这是赵礼真正动怒时的表情和动作。
“你是谁?”
三个字轻描淡写的从赵礼的嘴里吐出来,可就是这种轻描淡写中,却夹杂着无法忽略的压迫和愤怒,让人闻而生寒。
可毕竟男子也不是好招惹的,连赵礼的音容相貌他都敢假扮,可见其野心和胆大。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下一秒,我就会是你!”
男子话音一落,就看数名黑衣人以网状之势朝着赵礼扑来;赵礼年少时也随着禁卫军学过武功,一般在这种时候,是个人都会奋力挣扎、急于求生;可是,当黑衣人朝着赵礼杀气腾腾的扑面而来时,他却双手负立,像极了一个将要大声凯旋的将军,以最从容淡定的姿态迎接着最惨烈的现状。
黑衣人们显然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帝王居然没做任何挣扎的就被他们擒住,各个在讶异的同时,皆相互对看着彼此;似乎是想要从同伴的眼神中看见答案,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这位号称大周朝历代以来最年轻英俊、腹有乾坤的帝王真的连挣扎都没做,就这这样成为了他们的阶下囚。
男子似乎也被赵礼的举动惊讶了一下,在看着被自己的手下团团围住的赵礼,男子脸上自得的笑意总算是收敛了些许,就看他直直的怒视着赵礼,冷冷的问道:“为什么不逃跑?”
赵礼依然双手背立在身后,刚才的惊慌失措似乎只让他失态了一瞬间,现在的他,依然是那个站在最高巅峰的王者,睥睨着芸芸众生,与他的天下。
赵礼淡淡的笑了笑,气定神闲道:“首先,这个时间正巧是禁卫军轮班的时候,你们算好了时间出现在这里,足见其志在必得的决心;其次,朕的武功虽然不是很高,但也能看得出来你的这帮手下都是杀手中的杀手,跟他们叫板儿只有受伤的份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就算是穿着和朕一模一样的龙袍,容貌和声音也学的一模一样;可是,你这个只会模仿别人的废物除了模仿一些假象之外连其精髓的一丁点的触摸不到;朕,是大周的天子,是这延绵江山的真正主人;身似东山苍松、可秉日月,胸中也是万千沟壑;凭你这样的模仿者,连朕的手指都无法企及,又怎配窥朕之心思?!”
赵礼说完,就又对那男子洋洋洒洒的一笑;笑容中,从容有之、淡定有之、风华气度有之,这就是一朝帝王的风度,连讽刺讥笑都被他那张精致的眉眼刻画的蛊惑人心。
男子的脸色瞬间拉黑,就在他准备发作赵礼时,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阻止道:“你别想着违约,他的命,你不能要!”
男子攥了攥拳头,对着赵礼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颊忍了又忍;终于在一个眼神中,示意手下将这个欠揍的混蛋抓住,然后朝着身侧咧开一步,露出那被他遮掩的湿暗甬道。
赵礼讶异的看着那长长的甬道,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刚才听见的声音想必就是机关打开的声音,可偏偏就是这个声音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这才让他横遭一劫;想到这里,赵礼又闭上了眼睛沉定了些许,待再次睁开眼睛时,便淡淡的扫了眼被人敲晕扔在一旁的小贝子,昏黄的琉璃宫灯依然闪闪烁烁,隐约间可见这不中用的小奴才浅浅的呼吸声,想必那人没有下狠手,这才留下了他的一条小命!
果然,不中用就是不中用,小贝子除了能跑跑腿儿传传话之外,剩下的跟废物没啥区别。
想到这里,赵礼就不免苦笑着摇了摇头;可他的笑容却又落在男子的眼中,就看男子狠狠地一笑,忽然开口道:“按照这个路线,你这是要去芙蓉宫?”
本来还在为小贝子的没用而轻轻摇头的赵礼陡然间僵硬了身子,待他睁大眼睛回头去看那名男子时,果然,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副猥亵调淫的微笑。
这一刻,赵礼终于有些无法控制自己,当下就要往上冲,可他刚有动作,就被一个眼疾手快的黑衣人一把抓住,跟着,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
看见赵礼因为疼痛而瞬间苍白的脸颊,男子终于会心的笑了:“本以为堂堂大周天子真如他人所讲,是个毫无七情六欲之人,今日一见似乎传言并不能当真嘛……”说到这里,男子故意朝着身后看了两眼,余光在瞄到一个女人愤怒攥拳的动作时,他的心情更是飞扬到了极点:“能让赵礼都为之心动的女人,我真该好好去看看。”
“你敢动她、你敢动她!……”如果说平常的赵礼只是一只喜欢眯着眼睛看着各种跳梁小丑在他面前表演的雄狮,那么现在,这个人已经成功的让雄狮露出了獠牙和利爪!
男子根本不将赵礼的威胁口气放在眼里,瞧着被手下卸下膀子疼的冷汗直冒的赵礼,男子轻轻慢慢的笑着:“我为什么不能动她?看看你,再看看我;我现在就是赵礼,赵礼是大周的皇帝,皇帝想要跟皇后尽享鱼水之欢,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朕会杀了你!”赵礼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怒视着眼前的男子。
“哈哈!那也要你能活着回来才行!”男子浅浅一笑,就对那抓着赵礼的手下命令道:“把他带下去,一定要看牢;谁让他跑了,我就要谁的小命!”
“是!”
随着黑衣人的回话,赵礼在不甘的嘶吼中终于被人拖进了潮湿阴暗的甬道中。
随着机关的再次闭合,一直站在背阴处的扶桑终于走了出来,就看她眼神鄙视的在凌洛辰的脸上扫了扫后,警告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记住!赵礼的性命你不能要,要不然,别怪我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凌洛辰听见这毫无威慑性的恐吓,只是冷哼一声,道:“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他!倒是你,你现在与其担心我会杀了他,还不如想想法子怎样才能重新唤回他的心;我是男人,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本以为赵礼对那个司马媚不过是玩玩罢了,可是看刚才那情况,他是喜欢她的,男人的喜欢可是很可怕的,因为一旦认定,就会是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
扶桑脸色一黑,没好气道:“我的事儿用不着你关心,你还是管好自己,别让别人拆穿你的身份吧!”
说完这席话,扶桑就甩了甩衣袖,跟着便朝着夜色中的初荷宫方向飞奔而去。
看着那个渐渐在黑夜中消失的人影,凌洛辰洋洋自得的挑了挑眉;跟着看向四周再无他人的御花园;信步从容的走到被敲晕的小贝子身边,慢慢躬下身,用手背轻轻地拍了拍这昏睡的小奴才。
“喂!醒醒!小贝子……”
小贝子在昏暗中狠狠地挣扎了两下,只觉得勃颈处的疼痛一阵一阵的朝着他刺来,在那股疼痛再次以猛烈的痛感朝着他扑面而来的时候,他终于在尖叫中清醒过来。
凌洛辰看着眼前这忽然睁开眼睛木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小奴才,心中讥笑道:真是想不明白,赵礼那么聪明的人,身边这贴身小太监怎么会如此愚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