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接过顾安递过来的吊坠,举起来,放在灯光下仔仔细细地查看,那认真的劲儿,似乎要把上头的每一笔每一画都记在心里。可可的吊坠上一共没有刻着几个字,在不懂的人看来,倒有点像是藏传佛教的&ldo;六字真言&rdo;,按理说绝对不需要观察这么久。顾安注意到祁默抓着吊坠绳子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似乎在刻意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ldo;你看完了没有!&rdo;可可已经等不及了,显然他也能够看出来,祁默确实是能读懂这几个鬼画符一样的笔画究竟是什么意思的,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真认识自己的父母,&ldo;快告诉我我父母究竟是谁!&rdo;
祁默终于放下了吊坠,重新打量了一下可可,不疾不徐地问道:&ldo;这是你父母给你的?&rdo;
&ldo;废话,不然我问你干什么?&rdo;
&ldo;你问我他们是谁,这么说他们不是失踪,而是你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们?&rdo;
&ldo;你问题真多,对对对,我是个孤儿,从还没记事开始,就被他们抛弃在了这个森林的狼窝里,是齐亚尼尼家的老爷打猎的时候发现了我、把我收养了,行了吧,满意了的话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么?&rdo;
&ldo;我很想回答你的问题,但是你的父母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而且,我估计他们已经凶多吉少了。而至于他们是谁的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但是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亲眼看看他们的档案资料。说不定……&rdo;
&ldo;说不定什么!&rdo;可可一听有机会看到自己父母的档案资料,立刻激动莫名。
&ldo;说不定那里还会有他们想留给你的话呢。&rdo;祁默依然不紧不慢地卖着关子。
没有人可以抵御得住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诱惑,可可立即道:&ldo;那我们现在就去!&rdo;
祁默却摇了摇头:&ldo;不行,我答应过兰斯医生要回去,何况,我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rdo;说着,他用坚定地眼神望向可可,向他保证说:&ldo;你放心,你是我一个故人的孩子,我一定会带你去那个地方的。你等我,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很快我就可以做完了,到那时候……我就没有任何遗憾了。&rdo;
祁默的语气意味深长。顾安觉得,他要去做的那件事,一定极不同寻常,就算可可现在再着急,对方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先去完成,急也没有用。
&ldo;祁默,&rdo;顾安说道,&ldo;那你能不能至少告诉我们那个地方在哪里,让可可也能心里有个底,不然他会睡不着觉的。&rdo;
&ldo;在……&rdo;祁默若有所思地答,&ldo;夏威夷某一个秘密的小岛上。&rdo;
第58章近况
最后祁默还是如约回到了齐亚尼尼精神疗养中心。兰斯以&ldo;病人经过特殊的外出治疗后病情大有好转为由&rdo;,暂时取消了例行每周一次的面对面诊疗咨询,也就是说,他现在虽然名义上挂着祁默主治医生的牌子,但实际上他已经不负责对祁默进行任何实质性的心理干预了。祁默到底是不是真疯,兰斯还是不确定,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祁默接近他是有目的的,兰斯不喜欢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自从他回来以后,钱德勒对兰斯的态度倒是老实了许多。上班遇到的时候也会问一声好,下班之后各走各的,兰斯步行、钱德勒开车,就算偶尔在路上擦肩而过,钱德勒也不再停下车来。他似乎对兰斯已经死心了,也不想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了,几周来躲得兰斯远远的,连祁默也没有去招惹。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最初平静的样子,除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兰斯生活中的人。没错,那个人就是k。兰斯曾经答应他,如果他以别的身份出现在兰斯的生活里自己也不会声张,就当作不认识他。所以那天兰斯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那个新来的清洁工拖着一车垃圾向往走的身影有点熟悉,他什么也没说。他知道k是为了祁默而来,而与祁默有关的一切事情都让他心累。
&ldo;兰斯医生,嘿嘿,最近你怎么样?&rdo;k进来收走兰斯办公桌上的纸咖啡杯的时候,竟然厚着脸皮像老朋友一样跟兰斯打招呼。
&ldo;我能怎么样,&rdo;兰斯冷冷道,&ldo;你要是不想泄漏了你的身份,就给我闭嘴,收你的垃圾吧。&rdo;
&ldo;哦,我主要是想问问,祁默他最近怎么样?&rdo;k真的是脸皮堪比铜墙铁壁。
兰斯深深呼出一口气,翘起脚,转着手里的笔:&ldo;他怎么样你还用问我吗,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看着他吗?&rdo;
&ldo;的确的确,他的人最近是很老实,整天呆在病房里发呆,哪儿也不去。可是心理状态……我可就不得而知了。你才是医生不是么?&rdo;
&ldo;他心里想什么谁也摸不清,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让护士密切注意了,如果他真像你说的做出什么&lso;反社会&rso;的举动,她们会第一时间来通知我。&rdo;
&ldo;行,&rdo;k拎起兰斯办公室的垃圾袋放进推车里,&ldo;那我就不打扰了。&rdo;
k出去以后,兰斯试图将思绪拉回到手头正在阅读的病例上头,可是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尽往那一片叫祁默的天空里边飞。兰斯原本自诩是一个冷静的人,可近来他越来越容易烦躁了,都是祁默害得。
无奈,他拨通了护士站的电话:&ldo;喂,米兰达小姐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