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骊接着念道:&ldo;席卷万物,无处不在的风之精灵啊,焕发你暴怒的神力吧,请以我的双手为召唤的中心,卷起一切,覆灭一切,让孤独的灵魂陷入最深层的长眠吧。&rdo;
一丝清凉的微风奇迹般地诞生了,它如同一个初生的婴儿,起先温柔而和煦,然后令人惊诧地飞速生长。
风越来越大,卷起一根根直立的沙柱,不断高速旋转着,令人窒息的狂风奔腾呼啸,层层滔天的沙浪似要将一切摧毁。
弥漫的风沙渐渐散去,在空旷无际的沙滩上,云骊无比动人地默跪着,四周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车骸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骊的魔法真是太厉害了。
我军再次分成两批,一队仍以我和云骊为主,乘坐虏获来的敌军装甲车,肩负着主动出击的诱敌任务。另一队由跟随云翼多年的汤姆少将和杰克领军,前往海滩星球的另一处,设好埋伏圈。
办公大楼内的松下田物则将敌军的行踪准确地传达给我们。
星夜下,我军的装甲车向另一支遭遇的敌军不急不缓地驶去。
敌军毫无防备,为首的装甲车甚至停下,一个将领打扮的敌军跃下车来,对我们大声嚷嚷。
&ldo;他好像问我们有没有遭遇到敌军,为何两天来一直没有与总部联系?&rdo;云骊坐在我的身旁,轻声道。
我将手指按在了火箭弹的发射按钮上,冷笑道:&ldo;就用这个来回答他吧。&rdo;
烈焰暴起,硝烟升腾,敌军完全如预料中的猝不及防。一片慌乱中,我军又故伎重演,引诱敌军衔尾追来,在汤姆的配合下,打了一次漂亮的伏击战。
敌军的为首将领身负重伤,被几个机器士兵押上前来。
他神情萎靡,无力地垂着头,显然因为失血过多难以支撑。
我厉声喝道:&ldo;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要侵略人类的星系?&rdo;
那名将官恶毒地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
我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他的下阴,紧跟着一拳轰在他的鼻子上,道:&ldo;再不说,老子就让你受尽折磨而死!&rdo;
云骊淡淡地道:&ldo;你们是来自宇宙何处的人类?大家都是同一种生物,为何要自相残杀呢?&rdo;
那名将官双眼露出一阵迷茫之色,用微弱的声音道:&ldo;人类?同一种生物?&rdo;
我惊异地和云骊交换了个眼色,果然,对方连所用的语言也和我们一模一样!
&ldo;啊!&rdo;一声凄厉的大叫,将官额头中央的血眼突然变得红光四射,恐怖地蠕动着,如同一只红色的蜈蚣,正要破额而出!
&ldo;你们去死吧!&rdo;对方忽然像疯狂了一般尖叫起来,全身癫狂地颤抖着,脸上露出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森森白牙张开,简直就是一只可怕的野兽。
我猛然一指戳在那只不断蠕动的血眼上,血光飞溅,将官的额头猛然暴裂,像蛛网般地纵横交错。&ldo;噗哧&rdo;一声,将官的脑袋化作一团血雨,身体软软倒下。
&ldo;怎么会这样?&rdo;杰克失声惊呼:&ldo;难道那只血眼一旦遭受破坏,他们就会死去吗?&rdo;
我心情沉重地道:&ldo;他们到底是不是人类?来自何处?这只血眼究竟有什么用途?这些谜,就算我们现在弄清楚,恐怕也对整个战局起不了多大的用处。对了,这几天我们的伤亡情况如何?&rdo;
汤姆肃声道:&ldo;这两天内,我们已经分别围剿了十一支敌军分队,战绩惊人。但我军也损失惨重,如今只有三十名机器士兵,九百名左右的人类士兵。不过,办公大楼内还有一千名机器士兵驻守。&rdo;
云骊见我默不作声,柔声道:&ldo;天石,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谁能料到我们竟在沙滩上顽强地反抗整整两天呢?&rdo;
我摇摇头,道:&ldo;我不是担心这个,据我推断,敌军的陆续失踪应该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新一轮的空中轰炸可能会很快开始。现在我们必需暂停行动,等待机会。&rdo;
话音刚落,天空中就传来一阵机器的轰鸣声,密密麻麻的敌机在远处蝗虫般地呼啸而过,漫无目的地投下数以千计的集束炸弹。
我沉声道:&ldo;立刻卧倒隐蔽,以免成为敌机的攻击目标!&rdo;
身穿黄色迷彩服的士兵们纷纷伏卧在沙滩上,枪炮埋入柔软的细沙中,由于静止不动,远看依然是一片空旷无人的沙滩,根本就难以发现我们的位置。
我低声道:&ldo;希望我们还能活着回到海底的指挥大楼。&rdo;
云骊卧倒在我的身边,双手支起颇具贵族特色的下巴,道:&ldo;死在哪里不一样呢?这两天,我早已想明白,死亡本就是每一个生物的自然归宿,三弟只是早走了一步,而几天后,我们会在另外一个世界与他重逢。&rdo;
&ldo;为何我们就要无奈地接受大自然为我们安排好的结局?为何我们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结果?就算只有一丝生存的希望,我也绝不放弃。在鹰星上,还有日夜期盼我归来的人。&rdo;我目光直直地盯着云骊,坚定地道:&ldo;何况,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深夜时的海底宴会大厅。&rdo;
云骊微微一震,蓝色海洋般的美目掠过追忆的神色。
我打蛇随棍上,试探着道:&ldo;云骊,祢从前有过自己喜欢的男人吗?&rdo;这是我第一次直呼云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