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窗外街上热闹人气才渐散,老林家众人伴着窗外渐息的声音又聊了会儿天,直到街上人群散尽悄无声息才尽兴安稳入梦。
第二日一早众人刚吃完饭便迎来了驿丞与一众胥吏,便也不耽搁,赶紧收拾了一番退房赶往驿馆。
驿馆处在东街外,专门开辟了一处地界设置,里外皆清净,待一家人随驿丞入驿馆院舍内瞧去,四四方方长廊相连的青瓦房,院子里还有规规矩矩的假山与挺直大树,显得幽静又庄重,而站在这一小方天地中再听墙外的声音好像隔了一世远。
屋内有些阴凉,且摆设上稍显厚重,三口人都感觉不如那阳光直射而入的同安馆二楼来的舒服。
想到晚上有宴,一家人一天时间里先是挑出来晚上要穿戴的衣裳配饰还有伴手礼,又跟柳真学了学这里宴席上的规矩,结果差强人意,便叫苟长文又买来许多书瞧了瞧,最后只能决定放飞自我。
古代这规矩如果不是从小就练起来的,短时间内根本学不会,爱咋咋地吧,我就是我,不一样的我。
吃了午饭后溜达一会儿消了食,下午便小睡了一会儿。临近晚上起来准备妥当,留下宋家父子看家后,便跟着前来迎人的管家出了门。
那管家躬身送一家三口上车后,心里不由腹诽哪个瞎眼的起头瞎起哄?这一家子浑身穿戴华贵不说,便是那皮相身姿亦显出超然仙气。哪里有甚村气、匪气的?!这些坏事的东西回去必要严惩一番。
难心的是昨日听得小郎埋怨,显然是心中多有怨怼,且还替大朗抱屈,如今瞧这小娘子这般温和稳重且姿色早显,只怕小郎见了便要后悔了。
唉……
车队在管家唉声叹气中缓缓行进来到县令府邸,府门口灯火通亮,府门大开,里外站着几个持灯家丁,见着老管家领着老林家车来,先是瞧着车马一愣,随后高声唱名而并赶紧分出人来跟车送亮。
“泰安县县男~林爵爷携家眷到~!”
三口人下了车,各带着柳真与苟长武由人领着缓步进了府门,身后苟长文捧着礼物紧随。
天色已暗,瞧不太清楚整个府苑样貌,三口人大概瞧了一眼就直跟着家丁往前走,不多时前方灯火通亮处疾走来数人,未到跟前便已开始拱手见礼。
“欢迎爵爷与夫人、小娘子光临寒舍,下官本应于门前恭迎,却不想被琐事绊住了脚,还请爵爷海涵。”
“不必如此客气,你也知我本就淡薄,今日只朋友间叙旧,无需多礼。”
老爷子说到淡薄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到一股仙气儿,旁人更是感觉不一样了。
一番客套主客漫步来到宴客厅前,还有一妇人领着身后些许妇人或小郎、小娘等在门口。
双方又是一番见礼后得知对面却是县令妇人,眼瞧着虽施了礼却有些自持傲慢之态,娘俩心里暗道县令夫人还可能是这里谁的夫人?
再瞧这县令夫人打扮穿着……还是金银堆起来的,和街上的女人没什么差别。
待进得厅内,男女分左右隔着一道矮屏循着主次入座,立时便有人端茶送水。
待各自净手、抿了口茶,便开始聊了起来。
县令夫人进了屋后瞧的清楚,娘俩面色嫩白似乳水,一个戴满整套祖母绿金饰,且宝石切割至如此亮丽却是从未见过,一个则戴满粉嫩珍珠,大小有序排列且每颗颜色竟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