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都是形而上问题,油炸面圈的味道并未因此有丝毫改变。
同伴出去办事后,房间骤然变得空空荡荡,唯独电子钟指针无声地转动不已。
到4点车来接仍有些时间,要做的事却一件也没有。隔壁办公室同样鸦雀无声。
我坐在天蓝色沙发上喝威士忌,在空调机仿佛蒲公英软软的白毛那令人快意的
凉风吹拂下注视电子钟的指针。看这电子钟,至少知道世界依然在动。即使不算什
么了不起的世界,反正仍持续在动。而只要认识到世界持续在动,我就得以存在。
即使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存在,我也在存在。人只能通过电子钟指针确认自身存在这
点,使我觉得很有点奇妙。世上应该有其他确认方法才是。但无论我怎么绞尽脑汁,
都一个也想不出来。
我只好作罢,又啜一口威士忌。热乎乎的感触通过喉咙,顺着食管壁灵巧地下
至胃底。窗外舒展着夏日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絮。天空诚然很美,但看上去总好
像被用得半旧不新了似的,拍卖之前用药用酒精棉擦拭得漂漂亮亮的半旧天空。我
为这样的天空,为曾经崭新的夏日天空,又喝了一口威士忌。满不错的苏格兰威士
忌。天空看惯了也并不坏。巨型喷气式客机从左而右缓缓划过窗口,宛如包有闪闪
发光的硬壳的飞虫。第二杯威士忌喝尽时,我油然产生一个疑问:我究竟因为什么
在这里呢?
我到底在想什么呢?
羊!
我从沙发立起,拿起同伴桌面上的凹版画页的复印件,折回沙发,一边舔着仍
带有威士忌味儿的冰块一边看照片看了20秒,反复思索这照片到底意味着什么。
照片上出现的是羊群和糙场。糙场断处横亘着白桦林。北海道特有的大白桦树,
不是附近牙医门旁点缀的小个子白桦。粗大的白桦足以供4只熊同时磨爪子。从树
叶茂密程度看,季节像是春天。后面山头仍有残雪。山腰峡谷也剩有几道。时节当
是四五月之交‐‐雪融了,地面泥泞打滑,天空蔚蓝(大概蔚蓝,从黑白照片上无
法断定,是否橙红色亦未可知),白云在山顶上依稀抹下一笔。再冥思苦索,也是
羊群意味羊群,白桦林意味白桦林,白云意味白云。如此而已,其他什么也谈不上。
我把照片扔在茶几上,吸支烟,打个哈欠。尔后重新拿起照片,这回数点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