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在他唇间颤了颤。
周衍川皱了下眉,后悔不该把真相告诉她。
林晚没她表面看起来那么大大咧咧,作为一个从事动物保护工作的人,她的共情能力比他想像中还要强。
他伸长手臂环过她的后背,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轻拍着她薄瘦的后背。
林晚鼻息间全是男人干净气爽的味道,再哭了一会儿,就开始感到不好意思了。她把脸埋在周衍川结实的胸膛前蹭了蹭,像只鸵鸟似的不想抬头:“你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周衍川视线往下,静静地看着她。
人类的后脑勺都长得差不多,无非就是圆弧形外面搭了层头发而已,但他就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一动不动地看了会儿,才低声说:“没,但我不想惹你哭。”
“我替你难过啊,宝贝。”
林晚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莫名显得柔软几分,她抬起小半张脸,轻声说,“但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以后我陪你一起记住他。”
周衍川“嗯”了一声,另一只手的指腹压了压眼窝。
今天得知周源晖的真实想法后,他并没有得到诸如“太好了与我无关”之类的感受,心头的沉重反而更胜从前。
然而昏暗的天地里,却又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一扇门,让明媚又亮眼的春光穿透了进来。
有哪里变得和从前不同。
好像独自蹒跚前行很久的路上,突然多出一个陪伴的人。
从今往后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能与人说。
天色太晚,林晚索性让周衍川在家里住下。
两人受了遗书的影响,没太多花前月下的旖旎心思。
林晚经过刚才的失态后,有种“反正在他面前已丢过脸”的心理,这下完全没了心理负担,回房间洗了个澡,从衣柜里翻出一身宽松的t恤和短裤穿上,就趿着人字拖,素面朝天地陪他出去吃饭。
东山路的老街风景在夜色中愈发有烟火气。
然而两个人情绪都不怎么高涨,吃过饭便沿着街头走到街尾,散完步后回到小洋房里,各自处理了一些工作上的杂事,就到了睡觉的时间。
二楼有好几个房间,林晚随便开了一间让周衍川去睡,自己回到房间后,可能今天哭得太累,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洗漱完后下楼,看见餐桌上放着周衍川出去买的早点。
林晚打了个哈欠,站在楼梯口感叹:“完了,我居然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我们拍拖才几天啊,热恋期的激情呢?”
周衍川看她一眼,刚要开口,林晚就听见手机在楼上响了。
仿佛为了帮她重新回归到正常的恋爱步骤一般,舒斐在电话里直接说:“你今晚收拾行李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趟燕都参加会议。”
“好的。”林晚答应下来,想起出席的场合不同[なつめ獨],需要带的服装也不同,便多问了一句,“是什么类型的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