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倾墨点头,转身走向主卧室,陶麦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的背影跟平时相比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自然,她心里一动,不自觉跟了上去,却被林启辉一把握住了手腕,“他去换衣服,你去做什么?”
陶麦定睛看他,想起刚刚自己睡梦中总觉得有一道视线灼灼地盯着自己,忽然问:“刚刚你一直在温泉室里?”
林启辉没想到陶麦会忽然问他这个,呼吸一窒,顿了一下随即扬声,“是我,”眼看着陶麦脸色一红,他又补充了一句,“身材很好。”
陶麦顿时涨红了脸,使劲甩开他的钳制,推门闪身就进了方倾墨的房里,刚刚好看到方倾墨脱去滑雪服往身上穿外套,“等一下!”
陶麦忽然大喊一声,方倾墨身子一僵,很快地落下毛呢外套,陶麦几步并作一步冲到他身后,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不许动。”
陶麦掀开了方倾墨的衣服,他露出了里面柔软的高级衬衣,衬衣上星星点点都是血迹,她眼眶刺痛不已,颤着手指欲去掀开他的衬衣,方倾墨缩着身子不让,陶麦急问:“怎么会这样?”
问了这么一句,又觉得自己是明知故问,他后背的肌肤参差不齐,好不容易好了一点出院了就来滑雪,这么剧烈的运动,想必后背的肌肤不堪负荷,破皮了。
“别看,没事。”方倾墨躲闪着,不让陶麦看。
房门却忽地又被人打开,满面风尘的苏柔遥冲了进来,看见方倾墨和陶麦正在拉扯,苏柔遥眼尖的看到了方倾墨后背那一片殷红,心中顿时一痛,脱口而出:“他为了找你,翻山越岭,有好几次都从高处摔了下去,这才受了伤。”
陶麦错愕地呆住,想必她的离开给方倾墨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震动,甚至以为她在雪地里迷了路遇到了危险,自责的情绪霎时盈满心间,“对不起,我不知道……。”
“对不起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伤成了这样……”苏柔遥控制不住地大喊。
“苏柔遥!”方倾墨怒而转向苏柔遥,冷冷地看着她,“我的事不需要你管,再说,这点小伤,根本死不了人,不用这么大惊小怪。”
苏柔遥脸色发白地看着方倾墨,陶麦一个人回来害的他们苦找,他却一句抱怨也没有,什么时候开始,他对陶麦好到如斯地步。
陶麦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放下方倾墨的外套,转过身到他的正面,为他一颗一颗扣上了大衣的精致纽扣,抬头看着他轻声道:“我们回去吧,回清澜医院,是我不好,你第一天出院就害的你流血了。”
方倾墨的视线落在陶麦脸上,后背的伤本就因她而来,这就相当于她在他身上留下的记号,再加深一下这个记号,虽然有点疼,但又何妨?
陶麦拉了拉像是在想些什么的方倾墨,“你一定很疼,不要开车了,我们坐林启辉的车回去吧。”
一直站在屋外冷静看着这一切的林启辉此时走了过来,“陶麦说的是,如果你信得过我的技术的话。”
今天,无论是来时的车技,还是滑雪场上的较量,他可一样没有输给他,此时,要不是他后背出血了,陶麦也不可能对他这么关心。
“遥遥,去
换衣服,我们回去吧。”林启辉转向苏柔遥,苏柔遥这才发现现在只剩她一个人还未换下滑雪服了,其实她里面的衣服从里湿到外了,刚刚为了追方倾墨,她几乎费尽了全身的力气,之后又一路不停地追到了这里,此刻,见到方倾墨后背的血,她只觉得自己的头有点眩晕,“好。”她勉力答了一句,身子摇摇晃晃地还未走至门口就直直往下倒去。
林启辉的目光始终在陶麦身上,反倒是陶麦见苏柔遥脸色不对劲,一直注视着她出去,这会儿见她忽然晕倒,惊呼出声,“苏柔遥——”
林启辉站的离她近,眼疾手快地奔了过去扶住她堪堪欲倒在地上的身子,陶麦跑过去看着,见她脸色苍白,动手脱了她的滑雪服,里面的衣服整个湿透了,发丝里也全是汗,全身可谓大汗淋漓,方倾墨走过来看了一眼,心脏猛然一抽,“她有贫血,刚刚一定是太累了,喂她点糖水就没事了。”
“送医院吧,正好和你一起。”陶麦抬眼,定定看向方倾墨,苏柔遥累成这副模样,她不相信他会毫不动容,毕竟,他并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他的狂妄自大,他的自负高大,他的嚣张暴躁,一切都掩盖不了他本是个多情且长情的人。
“好。”方倾墨本不欲坐林启辉的车,但现在,也只得如此。
林启辉抱起了苏柔遥,一行四个人走出了酒店,林启辉把苏柔遥放到了后座,对方倾墨说:“你来看着她吧,陶麦坐前面。”
陶麦见方倾墨神色间有丝惘然,遂同意,“嗯,我力气没你大,保不准路上会让她摔着。”
方倾墨一言不发地上了后座,陶麦坐前面。
一路上,没人说话,林启辉把车开的又快又稳,方倾墨抱着苏柔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车窗外的白雪让他想起了在美国时与她一起的时光,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女孩儿,还带着一股子天真烂漫,她会滑雪也是他手把手教的,美国的雪山上,她笨拙地追逐着他的身影,后来,越来越快,想不到终于在这一天,她能追上了他。
可今日今时,已不复当年的彼此,他当初自以为的纯洁爱恋,早已变得不再纯洁……
---
广恩美在雪崩中受伤,由此牵出了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