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归两个字确实当之无愧,他们这支孤军。辗转数月、深入千里,翻越贺兰山天险,火烧巴彦浩特、奇袭达兰扎,穿越死亡之海与天山冰窟,攻陷胡人王庭。将战火烧遍了克孜尔。可谓真正的震彻敌胆、所向披靡。就算带不走萨尔木,只要能活着回去,他们也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林晚荣微微摇头,淡道:“大可汗,开出这样地条件。你不觉得是在侮辱你的智慧吗?!”
玉伽神情冰冷:“你们手上沾满了我族人的鲜血,你放了萨尔木,我既往不咎,这难道还不够宽限吗?!”
哑巴望着她,忽然抬起头来仰天长笑,脸上的轻蔑之色,仿佛针一般刺进月牙儿心里。
“你笑什么?!”金刀大可汗怒吼起来,恨不得上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那清脆地娇喝,连大殿横梁上地尘土。都丝丝震落了下来。
林晚荣眉毛一挑,愤怒道:“我笑你揣着聪明装糊涂!说到手上沾染的鲜血。大可汗。你去问问你的父汗、问问你的族人,他们对我的同胞做过什么?我就算再杀十倍地突厥人。能比得过他们这些屠夫吗?!”
“不许你质问我父汗!!!”月牙儿紧咬着牙,瞪圆了眼睛,死死盯住他,愤怒喊道。
林晚荣老脸一黑,大声道:“他是你父汗,不是我父汗!!我质问一个双手沾满了鲜血的人,有什么不可以?!”
如此激烈的争吵,依稀有种熟悉的感觉。在她还是那个天真美丽的俘虏月牙儿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无数次。只是时过境迁,物虽是,人已非!此时此刻,她还能记得那些并不遥远的往事吗?!哑巴板着脸,心中苦笑。
老胡和高酋面面相觑,满脸的骇然。这二人分明已是陌路之人,却怎么又掐起来了?那一板一眼、甚至连腔调,都没变过!
“你敢侮辱我父汗?!”那边地萨尔木早已暴跳起来,冲过来就要找他拼命。老高嘿嘿笑着拦住他,小可汗人小鬼大,张嘴就往老高手上咬去。胡不归眼疾手快,上去狠狠掐住萨尔木的脖子,任他幼小地身体在空中踢腾着。
“住手!”看见萨尔木受折磨,玉伽急怒之下,金刀一挥,双眸隐隐有些湿润。
胡不归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放下了小可汗。
金刀大汗急喘了几口气,脸上浮起一抹淡淡地哀伤,她默默看了林晚荣一眼,忽然缓缓行了过来。她地脚步很轻,仿佛空中飘浮的羽毛,有种不真实地错觉。
离着他不过两丈距离,玉伽停住脚步,面无表情的望住他:“用我,交换我弟弟!你们放了他,带我走!!”
“姐姐——”小可汗惊呼哭泣。
玉伽美丽的大眼睛瞪圆,怒道:“萨尔木,你是毗迦可汗的儿子,是草原翱翔的雄鹰,只可以流血,不可以流泪!我没有教过你吗?!”
胡不归微微摇头,玉伽这个女子,聪明智慧不说,更是有情有义有担当。只可惜,她为什么偏偏是个胡人呢?这下倒好,仿佛我们才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
老高叹了口气,偷偷压低了声音道:“林兄弟,你足智多谋,还是想个办法叫月牙儿给你暖床吧!她不是坏人,咱们也不是坏人那!这样的女子,错过了,实在太可惜!!”
林晚荣无语。两军对垒、鲜血遍地,海一般的深仇大恨,玉伽的身份又是纵横草原的天骄,就算我要找她暖床,冒着生命危险姑且不论,突厥人能答应吗?!
“怎么,不敢回答了么?!你们大华人,都是这么胆小的么?!”大可汗盯住他,嘴角浮起一丝冷冷的讥笑。
命运就仿佛在开玩笑,从哪里开始,转了一圈,却又回到了那里。若是玉伽真的再次成为自己的俘虏,那命运的轮盘,又会指向哪里?“不是不敢回答,是怕答了让你失望。”他摇头笑了笑,微微叹息:“大可汗,世事轮转,现在的你,不是我要的人!”
“你——”玉伽愤怒的脸颊通红。眼中升起一层淡淡的氤氲,旋即厉芒疾闪,手中的金刀愤而握紧,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哑巴仿佛没有看见她地目光,淡淡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是现在的金刀可汗。光芒万丈。可是未来草原的主人却不是你。我为什么要为了现在,而舍弃将来?!就因为你长得漂亮么?恕我直言,我家里的丫鬟,个个都比你美貌百倍,还可以任我随便摸。你能成吗?!”
“下流!”大可汗咬着牙。酥胸急颤,目光冷如闪电,狠狠瞪住他:“那你到底想要怎样?!开出你地条件!”
哑巴长长吁了口气,摇头道:“条件?当然可以谈了,只不过大可汗挑地今天这个时机不太好。”
听闻他似乎愿意谈条件,玉伽眼中闪过一丝期望的神色,语气稍缓:“今天不好?那明天?!”
“明天也不是吉日!”
“那你要选择何时?!”
林晚荣点头道:“等我们回到贺兰山,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贵我两国。可以在五原和巴彦浩特之间,搭建一条长棚。横跨两国国界,再摆上好几十张桌子。大家喝喝茶、吃点水果。坐下来慢慢谈。不瞒你说,大可汗。我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金刀大可汗意识到上了他当,顿时勃然大怒,涨红了俏脸:“哑巴,你敢戏弄我?!”“这不是戏弄,而是你将要面对的现实!”哑巴毫无惧色的转过身去,对着萨尔木微笑道:“小可汗,欢迎到我们大华作客!你放心,只要报我林三地名号,就绝对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以我的信誉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