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荣心里直发毛,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疾道:“姐姐,你,你动手地时候轻一点,其实,我还是有点怕打针地。”
“噗嗤,”圣姑
笑,薄恼着白他一眼,脸颊泛起点点红晕。柔声嗔针不打针的!你心疼小阿妹。却要惹别人来心疼你——你这呆子!”
就是再驽钝的木头也知道圣姑的意思了。望着她脉脉垂下的鲜红俏脸,林晚荣欣喜过望:“那我以后就多注意点,不让你心疼就是了!”
“谁心疼你了?不害臊!”安碧如耳根发烧,轻嗔着看他一眼。
她自林晚荣怀里接过那冰冷的娇躯,望着少女煞白的脸颊,缓缓伸出手去,轻拂依莲耳边散乱地秀发。微声叹道:“这个小阿妹,聪明伶俐、敢作敢当,那脾气性格,活脱脱就是一个许多年前地我!”
“姐姐说地一点不错,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似乎就看见了当年师傅姐姐的样子!”。荣深有同感,欣欣然点头。
“是吗?!”安碧如眼中闪过浓浓的惊喜,旋即叹息一声:“我们苗女什么都好。唯独那痴情一点。却让人恨,又让人怜,最为不幸的便是遇上个无情无义的华家郎。那才叫柔肠寸断、摧人心肝!我与小阿妹相距一个年轮,却都难逃命运轮回,让一个白眼狼白白得了便宜!”
她眼神脉脉温柔,轻笑着打量他。林晚荣就算不是白眼狼,那也得认了!
“师傅姐姐,依莲现在到底怎么样了?”说来说去,却不见圣姑着急小阿妹的伤势,林晚荣自然急了。
“把她交给我就是了!只是我们有言在先,若救活了依莲,我如何处置她,你都不许反对!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不答应吗?林晚荣无奈点头。
望着他悻悻垂首地样子,圣姑温柔道:“你放心吧,我自己的小阿妹,心疼都来不及,还能害她不成?至于能不能获得她想要的幸福,那就只能靠她自己了!”
圣姑仿佛在打哑谜,林晚荣听得云里雾里、始终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只要师傅姐姐出手,小阿妹一定没事!
安碧如也不多解释,笑着在他脸颊上轻拍了两下:“我要拯救你的小阿妹去了,你可不许跟着我!早些下山去,明天还有一件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呢——”
她说到后来,脸已红到脖子根上了,林晚荣心里一跳,大喜道:“你是说——洞房?!”
安姐姐怎会应他,脚尖在他腿弯上轻踢了下,羞恼的哼了声。
林晚荣还没反应过来,她已带着依莲,身形疾如一缕淡淡的青烟,消逝在了浩淼夜色中。
林晚荣心中又喜又忧。来到苗乡,迎娶安姐姐,明天就要修成正果了,这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可是依莲命悬一线、生死未卜,让他心中无限地愧疚。
依莲到底能不能恢复?师傅姐姐又会如何处置小阿妹?一个个地谜团紧紧缠绕在心头,叫他心神阵阵不宁,犹豫了半晌,才悻悻下山而去。
远远的峰头上,圣姑身形凝立,默默翘望着那落魄的背影,忍不住地微笑摇头:“真是个傻傻的小弟弟!”
依莲静静躺在石下,月华如水,照在她清秀的脸颊上,往日红润的嘴唇,早已失去了动人的颜色,雪一般的苍白。没有呼吸,没有体温,就像死去了一般。
安碧如跳下大石,用竹筒从溪边汲来清水,又自怀中取出一颗药丸,捏碎了送进依莲口中。
说也奇怪,不过盏茶功夫过去,依莲原本煞白的脸颊,竟缓缓爬上几丝淡淡的晕红,颜色渐渐的好转。她酥胸微不可察的一喘,已有了轻轻的呼吸,接着便手指微微蠕动,生命的气息重新回到了她身上。若是林晚荣见到了这一幕,定然会欢呼出声。
依莲长长的睫毛无声颤动,双眸缓缓睁开,四周打量了几眼,喃喃自语:“我这是在哪里?阿哥——”
“你醒了?!”一个动听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少女急忙偏过头去,身旁站着个妩媚艳丽、丰神如玉的苗家女子,正对着她微笑。
依莲呆了呆,旋即惊喜失声:“——你,你是圣姑?!”
安碧如笑着点头,少女激动的脸色通红,双眸满是崇敬和仰慕,挣扎着站起来,急急跪在她面前,恭敬叩首:“圣姑,我可见到你了!”
少女婷婷婀娜的样子惹人怜爱,倔强的眼神依稀仿佛当年的自己,圣姑看的喜爱之极,急忙扶起她:“快起来吧,依莲阿妹!”
少女惊的睁大了眼睛,紧紧扶住她胳膊:“圣姑,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安碧如轻笑道:“我当然认得你了,苗乡百里最有名的百灵,依莲小阿妹!我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听说你是我们苗寨书念的最多的咪猜,不仅山歌唱的好,更是学识好、眼光好、心地善良。所有人都佩服你。是不是这样?”
依莲俏脸通红,抬头仰望着她,呐呐道:“我只是映月坞的一个小阿妹,哪有您说的这样好!”
圣姑望着她狡黠一笑:“你不好?那怎么连阿林哥都喜欢你?”
阿哥喜欢我?依莲心中一苦,蓦然惊醒过来,“啪”的跪倒在地,泪落如雨:“不,不是这样的!不关阿林哥的事,是我死缠着他,请圣姑责罚依莲!阿林哥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