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起床后,见喜宝已经将早餐一样样摆放好了,她笑眯眯地走了过来:“这都是喜宝一个人做的?”说着用铜勺盛了碗粥,就着小菜吃了几口,不住点头道,“可真是不错,秦妈妈我有福气。喜宝这么勤快懂事,不若就留下给我做儿媳妇吧?”
喜宝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吱吱唔唔地说:“我要去找我娘。”却一把被秦妈妈抓住,搂抱在怀里,“这事不必再问你娘了,你娘肯定同意。你就跟我说,你愿不愿意跟着你二柱哥哥?”
喜宝用手捂着脸,在秦妈妈怀里闹来闹去,只闷着声音道:“我就想要跟着我娘,我娘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秦妈妈笑着拍喜宝的脑袋:“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娘肯定会跟妈妈我一起的,你往后也就别想逃了。”她一把抓住想要逃的喜宝,给她理了理衣裳道,“江府别去了,这事儿有你哥哥跟二柱去解决,知道吗?”
喜宝忽然有些呆了,昨天少爷还跟她说,要她早些回去的呢。秦妈妈的意思,是不是说,哥哥回来了,以后什么事情都有哥哥挡着了?
可是,她知道少爷的脾性,好好答应他了的,若是食言,他必会生气。
喜宝一有心事,眼珠子就会瞟来瞟去,她伸头左右瞧瞧,问道:“我哥哥跟二柱哥哥呢?”
秦妈妈放开了喜宝,一边喝粥一边说:“他们出去有事去了,你就呆在家里,哪儿都别去。”
喜宝小手紧紧攥起,想着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句:“我去屋子里叫我娘起来吃饭。”然后小短腿一迈,就跑开了。
江府,江家六少的院子。
江璟熙想着心事,一晚上都无睡意,直到四更天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浣纱候在外间,听得屋子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便轻声问道:“六爷,可是起来了?”
江璟熙觉得头疼,揉了揉眉心,爬坐了起来,“唔”了一声道:“都进来吧。”然后自己掀开被子,发现被窝里,自己怀中正抱着一双布鞋,他方想起来喜宝昨天给他做了鞋子。
他脸上有着甜蜜的笑意,将鞋子好生放在床铺上,然后起身漱口穿衣去了。
浣纱去给江璟熙收拾床铺,见着了鞋子,手微微有些顿住,拿着鞋子笑起来问道:“这是谁给做的?瞧着好似不像我们的针线手法……可是喜宝给做的?”
江璟熙见浣纱乱翻他东西,有些不高兴,踱步过去将鞋子拿了过来,淡淡说:“这间屋子你们以后就不必进来了,往后只在外面候着便是。”望了望外面的天,兀自道,“喜宝也该要回来了。”
浣纱面上有些挂不住,心里也绞得疼,只觉得她这些年都是白操心了。
昨儿个她去找太太说了自己到年纪出府的事情,可太太挽留了她,虽未明说,可言下的意思也很明确。太太想要留她在府里照看六爷,也许诺,将来该是她的东西不会少。
浣纱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着,如果现在出府,就算六爷太太给自己些银子,可回去后又能嫁得什么好人家呢?她在六爷身边时间呆得长了,那些普通的汉子,怎可入得她的眼?
况且,她跟六爷年岁差不多大,又是打小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来,六爷的起居饮食,都是她在安排照看着……她觉得,六爷即便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也该是会顾及着她几分的。
因此,她也想留在府里,将来做个姨娘,再有个孩子伴在身边,好好教养,地位便也就稳固了。
可自打喜宝来了之后,仿佛六爷就有些变了。不过,倒也无碍,喜宝那丫头着实勤奋讨喜。再说,没多少日子她便就要出府了,左右碍不着自己什么事。倒是那杜家小姐,听说回来了,而听太太的意思,怕是还想要杜小姐嫁给六爷。
浣纱心思转换得快,顺手便将那双布鞋递给江璟熙,又笑道:“现在时辰还早,怕是喜宝那丫头还在家里陪着家人。六爷快些穿戴,昨儿个老爷跟太太吩咐了,说是要爷您今儿一早便去请安。”
江璟熙擦了把脸,将帕子往盆里一扔,迈着大长腿便往外走去。
品萱还没将爷的衣裳整理好呢,便就见爷出去了,她急道:“爷,您的衣裳。”然后准备抬腿追出去,被浣纱给拽住了。
浣纱道:“爷知道分寸,你别过去惹他烦了,好好在屋子里呆着吧。”
品萱撇了撇嘴,又道:“浣纱姐姐,昨儿太太找你什么事?可是说了你出府的事情了?怎么样,有没说给你多少银子?”
浣纱面上有些尴尬,勉强笑了一下,道:“不是这个事,是旁的事情。”又说,“往后这事也别说了,主子们怎么想,横竖不该是我们做奴才的能揣测的。你们也别偷懒,快些收拾屋子吧。对了,爷刚刚吩咐了,往后他的屋子没有吩咐我们就别进去了,都机灵些。”
茗茶在整理书桌,听了转头笑道:“怕是爷嫌弃我跟品萱两个粗笨呢,只许了浣纱姐姐进去。浣纱姐姐这样可不行,可得在爷跟前说些我们的好话,否则,等到我跟品萱出府的时候,就得不到什么好处了。”
浣纱提起帕子掩唇咳了一下,岔开话道:“不知道爷会不会在太太那里吃,他倒也没说。这样吧,品萱,你跟茗茶在这里好好收拾着,我去厨房给爷领吃的去。”
江璟熙去父母那里的时候,父亲已经去户部当值去了,只母亲带着妹妹江玉姝在吃饭。
江玉姝见了哥哥,顺手捡起一块糕点便往他砸了过去,好在江璟熙反应快身手也敏捷,给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