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牵着手的人,因为病急乱投医,一点也不介意被同龄人当成幼齿。骨气什么的都是浮云,远离魔掌才是王道。就在姜成瑄站起身的时候,另一隻手却被人拉住。
「这里不好玩,我们换个地方吧。」
傅品珍果断地拉着姜成瑄往外走,完全未顾及小卉的手是否放开,无意之间,让姜成瑄的手背上多了道红色的伤痕。
被像拉牛似地带走是很无奈,但手背上那不大不小的伤口让姜成瑄更烦躁,她不停地甩着手,企图甩掉那股恼人的刺痛。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忍痛。
两人在街上快步走着,傅品珍拉着姜成瑄来到大马路上,左手一扬,拦下一辆计程车。
坐上车,傅品珍发现姜成瑄比平常更沉默,想起刚才杀出的程咬金,胸口有些发胀,本来不想理姜成瑄,却又觉得这人安静得有些异常。「你怎么了?」
姜成瑄看了前座的司机一眼,摇了摇头,将受伤的手背藏到另一隻手掌下面,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说话。她不喜欢私人交谈被不认识的人听见。
见姜成瑄没有回答,傅品珍撇了撇嘴,转头望向窗外。她想自己对这个人真是束手无策。
在傅品珍的指示下,计程车从大马路拐进一条小巷子,左弯又右转之后,停在一条更小的巷子外面。
「我就不信在这里还能遇到谁。」傅品珍站在一间店门口外喃喃自语着。
这里是傅品珍高中母校附近,这间小酒吧她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当时她的年纪还小,根本就进不来。后来上了大学,生活圈离这里有段距离,便再也没来过。
那是间安静的酒吧,轻柔的音乐,舒适的沙发,应该比刚才那间更适合说话。只不过,傅品珍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一点,半新不旧的前女友和她是高中校友,而且她一进来就被盯上,所以,她前脚才刚离开座位,某人后脚就补上了。
「小学妹,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先自我介绍,谈安纶,和你同校,会计系大三。」
傅品珍一离开,姜成瑄便关心起自己的伤势,正低头细细地抚着手背上的伤口,听到声音她才抬起头,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被搭訕的一天,可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没有吐槽说自己认得她,虽然不至于到化成灰都认得的地步,但她清楚记得就是这个人害她在篮球场上差点被砸得脑震盪。那天和傅品珍从篮球场边并肩走过去的人就是她。
她没有说话,只是眨着大眼睛,故作无辜地看着眼前这人,等待下文。
「我跟你学姐是很熟的朋友。跟你学姐来的?」谈安纶见姜成瑄有些冷淡,便想拉点关係。
姜成瑄以为她想找傅品珍,便抿着嘴伸直了手指,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这动作看到谈安纶眼中是无比可爱,伸手想摸姜成瑄的头,不料姜成瑄的头往后一仰,脱离了她能触及的范围。
「我们家族相信,人的灵魂就住在头顶,所以,不可以随便给人摸头。」姜成瑄一派正经地说。
谈安纶的手就这样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侷促不安地不知该如何进退,最后只能尷尬地乾笑两声将手收回外套口袋里,「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姜成瑄忍着笑,轻轻点了点头,「没关係。」
她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单纯,随便拿条书上看来的乡野奇谈,就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小学妹叫什么名字呢?」
姜成瑄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便有人帮她做了回应。
「没想到你的功力这么差,我离开了这么久,你连名字都还没问到。」傅品珍站在谈安纶身后,冷冷地说。
谈安纶勾勒起笑脸,转身面对着傅品珍,「我的开场白比较长嘛。哪像你都单刀直入,连点前戏都懒得做。」
姜成瑄不明所以地用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傅品珍在低调的灯光掩饰下微微地红了脸,暗骂谈安纶不知廉耻,竟然在小朋友面前讲这种话。「你可以走了。」
她没有忘记谈安纶曾经表示对姜成瑄感兴趣,两害相权取其轻,她此刻更寧愿待在刚才那间酒吧,至少小卉的杀伤力远远不及谈安纶这狂蜂浪蝶。但更让她痛心疾首的是,前女友都对姜成瑄感兴趣是怎么一回事?
谈安纶没有理会傅品珍的逐客令,逕直拉开姜成瑄交叠的手掌,露出被掩盖在下面的伤口,「小学妹,这伤口不小,是谁这么狠心,竟让这样白嫩的手受伤。学姐带你去上个药吧。」
最好是这么昏暗的灯光,你还看得出我的手很白啦。姜成瑄眉毛抖了两下把手缩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