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红已拔出背上长剑,蓄势戒备,待她看清来人是陶玉之后,还剑入鞘,说道:“原来是你——吓了人家一大跳。这些时日,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得爹爹传下龙头令牌,分谕各处分舵找你下落?”
陶玉淡淡一笑,道:“年来经历,一言难尽,待会再谈不迟,师父身体好吧?”
李瑶红道:“爹爹的身体很好……”她自在祁连山和陶玉分手之后,一直就没有再见,当时陶玉被朱若兰暗用透骨打脉手法,伤了体内经脉,卧病在一处山岩之内,幸得一阳子替他掏穴活血,但陶玉在醒转之后,连一句感谢的话也不话,跨上宝驹而去……屈指算来,已快一年时光。在李瑶红的心中认为他早已伤逝在祁连山中,想不到会在括苍山了陡然相逢,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当着梦寰之面,却又感说不出口,只答得一句爹爹很好,就倏然住口……
陶玉微微一笑,道:“咱们天龙帮黔北总舵,可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李瑶红道:“祁连山大觉寺几个和尚,曾到黔北总舵,闹了一阵,虽然闹得很凶,但他们并未沾得便宜……”
陶玉截住了李瑶红的话,笑道:“我是问师母老人家可好?”
李瑶红道:“妈妈依然如故,每日吟佛洗心庵,不见外人。唉!现在连我也不准擅入庵中一步了!”
陶玉道:“师父、师母既都无恙,不知师妹为哪个穿了这身重孝?”
李瑶红呆了呆,道:“谁说我是穿孝?”
陶玉格格一笑,不再和李瑶红争辩,转顾梦寰,说道:“杨兄未免太轻看自己性命,刚才你那一掌,如果真的自碎了天灵要穴,死得实在太不值了!”
杨梦寰道:“那位姑娘深疑兄弟偷窃了她的《归元秘笈》,我如不自求了断,她也决不会放过我的。”
陶玉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那《归元秘笈》,真是杨兄偷窃的了?”
杨梦寰本想间陶玉是否见到《归元秘笈》,但被陶玉抢先一问,反而无言可对,不禁一呆。
金环二郎虽然能蒙骗梦寰、霞琳,但却无法骗得过在一起长大的师妹。
但见李瑶红眼珠儿转了几转,接道:“杨相公为人诚实,他说没有偷窃《归元秘笈》,那定是不会说谎。”
陶玉冷笑了一声,道:“他不会说谎,赵姑娘不会诬陷,难道那《归元秘笈》是我偷的不成?”
李瑶红幽幽一叹,道:“我想师兄也不会偷。”
陶玉一扬双眉,对梦寰笑道:“杨兄,眼下云集在白云峡外的高人很多,想其间定不泛偷窃能手,那位赵姑娘武功虽高,但据兄弟看来,她似是毫无江湖阅历之人,自难免粗心大意,也许被别人偷去了。”
杨梦寰正待反问,突闻一阵杂乱的步履之声传来,几人循声转眼望去。
只见两个疾服劲装大汉,肩抬两根长竹特制的轿子,急奔而来,行动迅快,一望即知是有着极好的武功。
李瑶红轻轻啊了一声,道:“莫叔叔也来啦?”话刚住口,轿子已到几人身侧停下。杨梦寰看那长竹软藤椅上,坐着身材瘦小、身披蓝衫的缺腿断臂老人,稀疏疏的几根黄白混杂的头发,松松地在头上挽个道髻,面黄如鼠,眼窝深陷,但两眼中的神光,却是湛湛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