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了……会有人进来的。”“——答应我,就有答案,不答应,我就强吻你。”房灵枢脸红红地看他:“那说好了,只亲一下。”kev不跟他讨价还价,废话少说,他抬起房灵枢的下巴,无声地吻了下去。邹先生说话算话,只亲一口,不求数量,但求质量。这一吻漫长又缠绵,电梯在他们背后开开合合。房灵枢心慌到要炸,可这样偷情似的长吻真的刺激又甜美。电梯升到了12楼。难得独处,没了医生和老爹的监视,也没有任何人进来,只有摄像头无辜地被发狗粮。kev吻了他的嘴唇,一声不响地,单手去解他的衣领。房灵枢不敢大声说话,唯恐电梯外有人,只好小声求他:“别啊邹叔叔,有摄像头。”“这个地方,原本只属于我。”kev把他挡在角落里:“他给你缝合的时候想必碰了好几次,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嫉妒?”飞天横醋,房灵枢无言以对。kev把头埋在他颈子里,飞快地,一点酥麻的刺痛,他知道那是留了一个吻痕。温热的嘴唇一路向下去,向更深处去了。轻轻地,是吻在伤口下面。无可厚非的亲吻,它远离伤口,但靠近胸口敏感的一点。舌头碰着它,潮湿地,把它裹住了。房灵枢情不自禁地抓紧了kev宽阔的后背。电梯上上下下好几趟,他们俩才从里面溜出来,两个人都满面春光,活像是做了什么恋爱运动。“说好只一下,亲了这么多。”房灵枢一出来就讨账:“快点告诉我,不是教堂那是哪里?”邹先生一脸的舒爽:“有没有听说过网路忏悔室?”“……”这想法实在太草率了,房灵枢觉得有点晕,如果卢世刚真的在网上留下关于犯罪的忏悔记录,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中国上网都是实名制,他在网上发那种东西,为什么网警都不留意?”“你对网路忏悔室有什么误解?”kev笑起来:“那简直就是个幻想小说的创作网站,很多心灵空虚的人在上面胡扯八道。你离开我的这段时间,我也经常在网路忏悔室搞创作。”“……创作啥?”“创作我是如何把你绑在床上,干得你大声哭泣,从天空中掉下一百个你,我左拥右抱快活无比。”“……”你这是什么骚操作,这特么是在辣基督的眼睛吧?!“《我的小恶魔爱人》,《步入爱情的炼狱》,《为爱所犯的甜美的罪过》。”邹先生摇头晃脑:“我的忏悔是不上锁的,以上是我的忏悔题目,获得很多点击呢!”“够啦!你这个畜生!”房灵枢满面通红地塞住耳朵,翠微花园的住户只瞧见楼栋里冲出来一个面红耳赤的警察,他屁股后面跟着一个洋洋得意的绅士。“根据你的描述,他对梁的袭击完全不作反抗,可见他的赎罪意识相当强烈。没有日记和信件,他就一定会在网路留下记录。”——是的,自曲江案发生以来,长安警方一直将卢世刚视作受害者,加之曲江案关联了之前的金川连环杀人案,所以搜检的范围一直以现实人际关系为主。胖鹅和微信也查过,只是没有人往匿名网站上去想。“另外,卢的确去过缅甸。”他们顺着草坪小径向门口出去,kev掂着那本搜来的账簿:“这个十字架,是用弹壳制作的。果敢军使用的武器里,有非常老旧的二战武器。这种钢弹壳,来自美制式3冲锋枪。”直觉马不停蹄,他们把这个大胆的猜想向市局做了汇报,网警也投入搜检之中。邹容泽惊叹于中国公安的行动效率:“他们是不是完全不休息?从我到达长安那一刻开始,你父亲好像吃饭睡觉都在路上。”“这都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我爸这么容易就信了你。”房灵枢却有些忐忑:“我还以为他会顾忌你的身份,怕在美国人面前丢脸。”“这不是长安警方的问题。”kev认真道:“天主教在中国原本就受众不广,办案人员又多是无神论者,要他们判断佛教或是道教相关的线索,可能还有点头绪。圣心和病羊这种隐晦的暗示,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说着,他向房灵枢投去严厉的一瞥:“但你,就需要自我检讨。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建议你多读一些宗教方面的书籍,因为罪犯的心理压力非常大,他们常常会向宗教寻求精神寄托,这其中也包括邪教。我要你多看这些资料,看来你是没有用功。”房灵枢辩无可辩,只能红着脸点头。邹老师善于打棒给糖,他拍拍房灵枢的屁股:“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宝贝儿你样样都行,那要我有什么用呢?”“少吹牛!”房灵枢也笑起来:“到时候查不出他的网络记录,我看你怎么丢脸。”kev笃定道:“信徒最理解信徒的感受,我走进那个房间就有直觉。相信我,你父亲一定不会空手而归。”这一夜房正军没有回家,在局里会同网络部门全力取证。邹容泽得以登堂入室,他从医院提着药箱回来。两人一前一后洗了澡,房灵枢歪在床上看带回来的账簿,邹先生像个战地医生,挽着袖子,在一旁弄药箱。秋虫萧瑟,只有一盏台灯落下柔和的明光。秋天来得真快,只是几天的时间,长安已经彻彻底底地进入了初秋,星河倒卷,能听见一阵一阵微微的秋风从窗外掠过。“我想梁旭了。”房灵枢突然哼了一声:“这王八蛋怎么还不出来。”“请在‘想’和‘梁’之间,加一个‘抓’字。”kev酸溜溜道:“认真看你的账。”“这个账簿是手记的流水账。”房灵枢笑着踢他,“都是日常流水,有一搭没一搭,还不如他公司的细账明确。”卢世刚在走账上一向十分小心,他供养罗晓宁许多年,一直是从公司职员的公务卡号进行转账,这张卡专走账务流水,因此完全不露痕迹。“书架上好几本这种乱账,当时警方叫会计来核对了过,我也在场,跟他公司明细没什么出入。”邹先生醋意未泯,蓄意打击报复:“这就是你疏忽的地方,这一本里夹着十字架,你为什么不留心呢?”“每一本里都夹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吧?”房灵枢头大:“票据啊代金券啊还有打车的发票联。”他掀开账本:“你自己看,还居然有火锅店的礼品券。”“也幸好是你经手这一本,如果是别人,也许不能完整地保持账簿的原状。”kev拿过银离子喷雾:“嗳,你怎么穿上衣服了,脱掉,我给你换药。”房灵枢伸开一只手——这就是让kev帮他脱的意思。“娇惯。”kev对他的撒娇只觉得好笑,他起身给房灵枢脱了衣服:“坐起来,你的裤子。”房灵枢赶紧往后退:“我伤在胸口,脱裤子干嘛?!”“偿付医药费。”邹医生一脸理所当然:“我的出诊不免费。”“流氓!骚扰!”“那快去指控我,把我驱逐出境。”kev不慌不忙地捏着纱布:“只要你舍得。”玩笑归玩笑,房灵枢还是乖乖褪了裤子——临潼攀车时,他两条腿都擦伤了,淤青一片。kev教他翻过身来,拿药油给他一一擦过。“这种治疗体验真是享受。”他在背后发骚:“给病人带来健康,给我带来愉悦。”房灵枢趴在枕头上踢他:“kev,我刚才发现一个小细节。”kev头也不抬:“腿分开,你这样合着我怎么上药。”房灵枢大咧咧地抬起腿:“十字架标签的这一页,有个账户是南京的。”每个银行卡号都会显示发卡行的所在地。卢世刚的建材公司要做生意,他手账里记录的账户天南海北,但夹着十字架的这一页记录,偏偏来自南京。“我刚让闵文君查过了,这个账号来自南京白下区,属于一个叫海龙金融的风投公司,隶属海龙集团。”他被药油辣得“嘶溜”一声,“奇怪的是,上周警方向广源建材公司和银行核账,广源和海龙金融并没有生意往来。”这张海龙金融的银行卡,向卢世刚转账了五十万。“那时候大家都起疑心,广源方面给出的解释,是公司跟南京另外一家双林建设有合作。双林也是海龙集团的下属部门,他们只是合理避税。”kev两手没停下按摩:“所以你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呢?”“咱们傍晚回来的时候,我短信让局里人跑了一趟运发中心。广源8月初的时候,向南京发了两批货,是一模一样的两批建材。一套发往江北浦口,另一套发往六合的私人仓库。这两批建材的报价都超过五百万,总价是一千万,如果海龙卡上转账的是定金,那连百分之十都不到,这也太冒险了。”“对方是华东著名的金融巨头,连我也听说过——弱者和强者谈生意,总有很多不平等条约。”kev收了药油:“你怀疑卢世刚跟这个海龙集团有瓜葛?”“不是跟公司,是跟这张卡背后的人。”房灵枢坐起来:“我记得你说过,卢世刚死前曾被窃取dna样本,办事的人就是南京一家风投公司的女老总,kev,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家公司,是否就是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