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也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这小伙儿不是你男朋友啊,昨天送你到馆里不就是他吗?”
叶瓷摇了摇头回答:“不,不是的。他,他是宁叔的亲侄儿”。
“宁致远的侄儿?那个爹妈早死的那个?”
叶瓷点头答是,见沈瑜举着香开始鞠躬,也跟着鞠躬还了个礼。
岳云站在原地,微微皱着眉头,他不知道李霞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说起老太太的事情。
事实上,以他的记忆来看,老太太对李霞一直是个带点儿鄙夷的态度。
零四年,岳云准备送她出国那会儿,老太太还为她格外发过一次脾气,说这人是农村里来的臭狐狸。
岳云对岳家向来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那时听了这句话也没回话,拿了钱走人,根本就没怎么搭理。
前些年,岳家管事的大孙子车祸意外去世,岳家后继无人,老太太这才又想到了岳云来。
要说岳家这一辈的,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祖宗。
四个孙子,一个死了,还剩下二伯和四叔的两个儿子,以及一个最不讨人喜欢的岳云,都是不愿意接下岳家这摊子事儿的。
老二岳遥其实挺好。
表面上看着虽稍有些冷漠、话不多,但私底下和岳云关系不错。
他妈是沈家的独苗,那边的家业本来就大,加上他爸又是个妻管严。
岳家没能拉下面子争取,最后,只能眼看着岳遥当了沈家管事的。
老三岳定,外头说他是实打实的花枕头,从十七八岁就开始在世界各国招惹漂亮姑娘,这些年光是抱着孩子回岳家认亲的人,估摸着就能排成一个排。
但有回岳云和他聊天,觉得这厮还是个挺有思想深度的人,可就可惜在,一个艺术家偏偏生在了铜臭的商人家庭,被这群俗不可耐的人妖魔成了花天酒地的浪荡俗子。
岳家老爷子也不知是哪一天福灵心至,忽的就想起了岳云这么个他忽视了二十多年的小孙子。
连忙喊着老太太来找他,态度温和地说:“小云,回家吧,家里缺个主事儿的”。
岳云哪儿能听他们的话啊,脸拉得老长,就跟欠了他八百万似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打包着东西,逃到云州当他的小司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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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瓷没想到原本简单的葬礼,来的人竟比她想象中多了许多。
沈瑜他们前脚走了,后脚又来了几个父亲单位上的人,都是偷偷来的,平日里和叶建柏有些交情,害怕被检察院盯上,只是打了个照面,上了两柱香就匆匆离去。
叶建柏本身出生农村,老家的亲戚按理说已经死的死,散的散了。
唯一一个叶瓷知道的三舅前些年还跟着儿子去了外国。
只是这会儿,灵堂门口却突然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声称自己是叶建柏的二叔。
叶瓷疑惑极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做好。
那自称二叔的男人看着叶瓷,也不多询问,只是一个劲地感叹:“你爸爸去的太早了”。
叶瓷点头答是,开口问:“叔公是什么时候和爸爸分开的,我从来没有听爸爸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