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心怀妒嫉的轻佻的君主的一时的信任,他们在受尽屈辱之后,又得到了页面他的宽恕,因而一直仿佛是两个忠实的仆人奔走在皇帝座前,而今,在这天的骚乱中,他们被作为重要人质扣押着;直到最后,查士丁尼的恐惧感压过了他的机智,他把他的这两个兄弟看作是奸细,甚至是刺客,坚决命令他们离开皇宫。在他们一再陈述,如服从皇帝的命令可能会形成被迫的反叛行为,始终无效之后,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但就在第6天的清晨,希帕提乌斯被一群人包围住,他们不管他如何真心反抗,也不管他的妻子哭泣着苦苦哀求,却把他们看中的这个人弄到君士坦丁的广场上去,在那里他们不是在头上加一顶王冠,却加了一个富丽的金圈。如果这个后来以自己曾一再推脱为自己辩护的篡位者听从了他的元老院的劝告,更进一步激起群众的愤怒,那他们的最初的不可抗拒的努力可能就会制服住或者驱逐掉了他的战战兢兢的对手。拜占廷皇宫拥有和海上联系的自由通道,就在花园的台阶下面停有随时备用的船只,而且已秘密做出决定,要把皇帝和他的家属以及他家的各种财宝,一起运送到离首都有一段距离的一个安全地点去。
如果查士丁尼救之于戏院之中的那个妓女不曾彻底抛弃掉女性的胆怯和品德,他肯定就算完了。在贝利萨留也在场的一次会议上,只有提奥多拉表现出了一个英雄的气概,唯独她,不考虑引起他将来的仇恨,能够救他于当前的危难和他可鄙的恐惧之中。&ldo;即使逃跑,&rdo;查士丁尼的妻子说,&ldo;是唯一的活路,我也决不愿逃跑。死亡是我一生便预定的条件,但那些为人主的人就不应在丢失自己的荣誉和统治权后再继续活下去。我祈求上天一天也别让人看到我被剥去了皇冠和紫袍;在人们不再称我皇后的时候决不让我再见到阳光。啊,恺撒,如果你已经决心逃跑,你有的是财宝;看看那大海,你有现成的船只;但你难道不担心,你求生的欲望却会使你陷入苦难的流亡生活和悲惨的死亡中去!至于我,我坚守自古相传的一句格言;皇座是最光彩的坟墓。&rdo;一个妇女的坚强使大家恢复了重新考虑问题和行动的勇气,而勇气又很快为这最无望的处境找到了出路。重新挑起派别之间的仇恨是一个轻而易举但具有决定性作用的一招儿;蓝派为自己的罪恶和愚蠢行动所吓倒,一点轻微的伤害将会促使他们和他们的不共戴天的敌人联合起来以反对一个善良、慷慨的恩主;他们再次承认了查士丁尼的皇帝权威;而绿派,带着他们的新推出来的皇帝,被干在广场上了。卫兵的忠诚十分可疑;但查士丁尼手中的军力共有3000名士兵,却是在波斯和伊利里亚战场上训练有素、勇敢善战的老兵。他们在贝利萨留和蒙杜斯的指挥下,分作两队秘密强行通过一些狭窄的通道、待灭的大火、倒塌的建筑,静悄悄逼近广场,同时攻进了位于两端的两座大门。在那片狭窄的空间,那混乱、恐惧的人群,对从两边袭来的坚强的正规攻击完全无力反击;蓝派显露出了他们的无可如何的疯狂,据估算在那一天毫不留情的乱砍乱杀中共有3万多人丧掉了性命。希帕提乌斯被从他的皇座上拖下来,与他弟弟庞培一起被押到皇帝的脚前;他们请求他宽恕,但他们的罪行有目共睹,他们的清白却十分可疑,查士丁尼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岂能对他们宽恕。第二天早晨,这阿纳斯塔修斯的两个侄子,连同18名名声显赫的贵族或具有执政官职务的同谋者,被士兵秘密处死,他们的尸体被抛进大海,宫殿被彻底铲除,财产也全部充公了。在其后好几年里,连那广场也从此被人冷落,不再有任何活动;而且,只要一恢复文娱活动,原来的骚乱便又会重演,蓝、绿两派实际仍继续破坏着查士丁尼的统治,扰乱着东部帝国的平静。
页面中国丝绸的进口那个帝国,在罗马城被野蛮化以后,仍然保有它在亚得里亚海东岸征服的一些民族,使它的边界直达埃塞俄比亚和波斯。查士丁尼共统治着64个省份和935个城市;他的统治区域可谓得天独厚,土壤、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都十分有利,而且人类文化艺术始终连续不断地从地中海沿岸和自古代的特洛耶直到埃及的底比斯的尼罗河两岸发展和传播。人所尽知的埃及富饶曾解救过阿拉伯军的危难;同样那块人口众多的狭窄的土地至今仍能每年向君士坦丁堡运送近7万吨麦子;而且查士丁尼的首都,在荷马的诗篇赞颂其事个世纪之后,还一直接受由西顿供应的工艺品。每年生长庄稼的地力,不仅没有因为经过2000次的收获而耗尽,却由于巧妙的技巧、丰富的肥料和及时的休耕,而有所更新,更为增强了。家畜的数量不知已增加了多少倍。树木的种植、房屋的建筑,以及劳动和享受生活的工具,存在的时间都比人的一生久长,因而由于一代一代人的关心而不断积累起来。一些简单的技艺由传统保存下来,而由经验使之简化;由于劳动分工和交换的便利,社会日益富足;每一个罗马人都依靠1000双手的勤劳获得住房、衣服和生活必需品。织布机和纺锤的发明被信神的人归之于神的恩赐。在各个时代,各种不同的畜1牧和农产品,毛、皮、羊毛、麻、棉,最后还有丝,都被巧妙加工后用以掩盖或装点人的身体;它们被染上各种永久性的颜色,并成功地使用笔墨补充了织机的不足。在模仿自然的美选择颜色的时候,个人爱好和时尚完全可以尽情表现出来;但腓尼基人从一种贝壳类动物身上提炼的深紫色却被保留专用于皇帝的御体和宫殿,而且明确宣布,如有大胆的臣民敢于僭用这一皇家特权便将被处以叛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