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加泰罗尼亚产的葡萄酒很好,我这里不常来货。&rdo;
&ldo;我们试一试吧?&rdo;肯普问。
&ldo;不入虎穴,焉得虎子,&rdo;施李里茨表示同意,&ldo;我饿坏了.会醉倒的.山里酿的酒劲儿很大。&rdo;
&ldo;怎么啦?为了健康喝个一醉方休吧,我送您回家。&rdo;
&ldo;谢谢。&rdo;
&ldo;您从来没搞过技术文献吧。&rdo;
&ldo;没有。&rdo;
&ldo;干得了吗?&rdo;
&ldo;可以试试。&rdo;
&ldo;在我们德国人这里可以试试,可美国人是另一类人,他们会立即提出问题&lso;可以还是不可以?&rso;回答必须明确,同他们要开诚布公。&rdo;
&ldo;在所有事情上?&rdo;
&ldo;您指的是什么?&rdo;
&ldo;没有什么……只不过您和他们一道工作,您显然知道,是否应当在所有问题上与他们开谈布公,也许应当有所保留。&rdo;
&ldo;天晓得,总之要做到一切开城布公,他们像孩子一样十分轻信,而且极易被说服。应当向他们解释一切,就像在学校里一样,原原本本地。假如他们明白并且相信了,那么就不会有更好的合伙人了。&rdo;
&ldo;是的,他们是些很好的人,我同意您的说法……但是他们亲身感到了那些我们德国人反对的人的影响,这些人在大战中表现积极……。&rdo;
&ldo;我的老板没有受到影响,&rdo;肯普打断了他的话,国际电话电报公司不吸收有色人种和斯拉夫人,在这方面您大可不必担心。&rdo;
施季里茨冷冷一笑,&ldo;我并没有担心。我毫无偏见,尤其是在现在,再没有人会为此受到惩罚,一切部土崩瓦解了。&rdo;
唐&iddot;菲里普送来奶酪,青菜和一瓶深色的葡萄酒,他把这些放在一张白色纸桌布上,问道:&ldo;鳟鱼是不是加奶酪?&rdo;
&ldo;稍加些奶酪,&rdo;施季里茨说,&ldo;只有一点我不满意,我饿了。我的朋友肯普先生,我想,请我吃三客或者四客鳟鱼。这是几份?&rdo;
&ldo;四份。&rdo;唐&iddot;菲里普回答,&ldo;鱼很大,今天早晨还在瀑布里游呢,肉不错,嫩得很。&rdo;
&ldo;能消化得了四份吗7&rdo;施季里茨问,他看也没看肯普,他明白,此时肯普的脸色肯定是慌乱的,&ldo;也许我让您破费了?&rdo;
&ldo;五份也行呵,&rdo;肯普答道,施季里茨最终相信此入正是两小时前在赫涅拉里西英大街开始的行动的继续,当时约翰逊前来找他。
&ldo;那就来五份吧&rdo;施季里茨说,&ldo;我能吃下去&rdo;。
&ldo;那太好了,&rdo;肯普微微一笑,您大概喜欢吃鳟鱼,烤好的鱼块妙极了,唐菲利普有自己的烹调方法。&rdo;
&ldo;您能喝酒吗?也许开车不行?&rdo;施季里茨问。
&ldo;我担心,但我会喝,这条路上的警察很厉害,他们分布在佛朗哥打猎去的各条小道上。&rdo;
肯普在深杯中斟上浓郁的葡萄酒,往施季里茨的杯子上碰了一下。&ldo;为了不幸的德国人。&rdo;
&ldo;值得为他们干一杯,&rdo;施季里茨同意道,为了不再这样轻信。&rdo;
&ldo;您的话是什么意思?&rdo;
施季里茨慢慢地,品着滋味喝光了酒,耸耸肩,&ldo;很简单。不幸的德国人不能没有狂热的信仰而生存。要么他们相信卑斯麦、凯撒,要么相信希特勒,他们需要有领袖、讲坛、令人害怕的震撼。如果害怕某个人,他们就开始构筑街垒,并且宣布罢工,总之他们相信会像以前一样持出现强人来收拾局面。&rdo;
&ldo;您反对强人?&rdo;
&ldo;那么您&lso;赞成&rso;?&rdo;
&ldo;亲爱的布鲁恩,我发现您没有回答我一个问题,却迫使我回答了您的所有问题。&rdo;
&ldo;迫使?&rdo;施季里茨耸耸肩,向肯普递过杯子,&ldo;再添点儿,阿?我怎么迫使您了。有意义吗?关进牢房拷打了你?逮捕了您的妻子?把您的孩子送进了集中营?我没有迫使您于什么。&rdo;他贪婪地又干了一杯,切下一块奶酪,加了些青菜。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然后说:&ldo;我一瓶不够,您再要一瓶吧。&rdo;
&ldo;当然,当然啦,您想要安达卢西亚产的葡萄酒吗?&rdo;
&ldo;如果能干一杯我们巴伐利亚的酒。&rdo;
&ldo;等‐下,我们马上能喝到。&rdo;
&ldo;对&rdo;,施季里茨想,&ldo;这是开始,还要进行下去,他上勾了,他大概知道,&lso;党的同志&rso;给我多少东西,足够换面包、奶酪,五天内有两块肉,最后一次我喝地道的咖啡是在什么时候?也许是在两个月之前。当时戈尔贝特&iddot;若梅尔请我去&lso;西洪&rso;……戈尔贝特……他叫戈尔贝特就像我叫布鲁恩一样。让我住进那家寄宿旅馆,那个从&lso;蓝色贵族师&rso;来的老头给了钥匙,并且仔细注意何时何人外出又回来。但是什么风使他们把我从柏林弄到这里?从各种迹象看,坦克最后一次突破时,他们把我拖开了,有谁能摆脱那些人?为什么要在罗马为我治疗?又用假证件把我转送到马德里这里?为什么他们需要我?你穿着他们的军服。&rdo;施季里茨在反驳自己,&ldo;又没有任何证件,发着烧,暂时还是他们的天下,显然、他们当时有义务搭救‐个旗队长。可这里的人们是清醒的:为什么没有证件?为什么在俄国人突破的柏林的那个地段?为什么独自一人?穿着军服?缪勒死了,戈尔贝特甚至说,他安葬在墓地。5月1日,除了他,没有人掌握对我不利的材料。缪勒从不与人交换情报,这不合他的习惯。我亲眼见到威利、奥很和库特死了。这已经结束了。阿斯曼呢?即使他活着,他手里但没有不利于我的证据。我在1945年3月从瑞士返回柏林。这证实我相信元首的制度,与俄国人有联系的人绝不会重返帝国。这样必死无疑……赫道夫呢?他拉我合作,并为此被打破了头,一切都按规矩办,&rdo;施季里茨抑制着不去想儿子的事。想到在克拉科夫夜里与儿子的相见,心都碎了。可为了重返祖国,他还需要这颗心脏。唯一薄弱的环节是党卫队突击大队长豪尔。施季里茨在林茨将俄国在瑞士的情报站接头暗号交给了他,当时他正在与自己人联系。如果社勒所了解此事‐‐他很可能知道,因为豪尔正是与他有联系‐‐那么情况就变了。无法向什么人去询问豪尔的命运,也没有地方可以写信去。要不动声色地等待,从每天的补助金中留出几个比塞塔,没有别的出路。既然他在梵蒂冈自称为博尔津博士,他们可能还没有找施季里茨,如果所有档案落入他们手中,他们就可能来找&ldo;但是,4月份在阿尔布雷希特亲王内宫已经焚烧了文件箱,由此看来,缪勒得到了卡尔登布龙纳销毁重要文件的指示。如果幸免于难的人决定建立&lso;黑色国际&rso;的话,他们可以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得到需要的文件的出路,唯一接触情报的途径……而且我将是可恶的,即使他现在不向我询问&lso;纽伦堡审判的闹剧&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