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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高大山站住，他不高兴地告诉他们：&ldo;你们胡扯些啥?大奎是我儿!&rdo;说完大步地走进办公楼里。后边的尚守志和李满屯都愣了。李满屯说：&ldo;儿?老高还有这么大的儿，我咋不知道?你知道吗?&rdo;尚守志摇头说：&ldo;不知道。本来还想上老高家喝顿酒，看他这么不高兴，算了。&rdo;李满屯说：&ldo;你忘了，自打来守备区当了司令，老高就戒酒了!&rdo;尚守志说：&ldo;哎，对了!你看我咋忘了呢。我只说老高老家一直就没人了，这回来了亲人，应当祝贺，把他戒酒的事儿忘了!&rdo;

2高大山怒掀饭桌

除了高大山，屋里谁都冷漠地对待着大奎。高岭放学回来了，大奎迎上去，说：&ldo;兄弟!放学了?来，哥替你拿着书包。&rdo;高岭甩开他，理都不理。秋英提着菜篮子回来了，大奎跑过去，说：&ldo;娘，你回来了?我替你拿篮子。&rdo;秋英冷冷地只说了两个字：&ldo;不用。&rdo;高敏和高权放学回来了，他们远远地就躲着他，等到他看不到他们了，他们才悄悄摸进屋里。

大奎只好一脸的失落。

这天吃饭的时候，秋英禁不住说话了。她说：&ldo;大奎，再过三天，你就来了一个月了吧?&rdo;

大奎急忙说：&ldo;对，娘，到大后天，我就来了一个月了，这日子过得真够快的!&rdo;

但他并不知道秋英话里藏着的话。高大山知道秋英什么意思，他只是瞥了一眼秋英，转又默默地吃着他的饭。

夜里，秋英又对高大山说了。她说：&ldo;大后天就一个月了，咱们可有言在先，他要是不走，你就得撵他走!&rdo;高大山还是没有做声，他只是生气地看她一眼，便倒头睡下。

但秋英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说：&ldo;高大山，我的话你听见没有?明天你要是再不跟他明说，我就自己撵他!&rdo;

&ldo;你敢!&rdo;高大山猛地回头吼道。秋英吓了一跳，但她不怕他。&ldo;我不敢?高大山，你看我敢不敢!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想留他长住，我就带着孩子走!这个家，有他就没我们，有我们就没他!&rdo;

那天夜里，高大山再也睡不着了，最后，他只好爬起床来，在院里悄悄地打拳。高大山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儿子大奎，在窗户那里默默地望着他，望着自己的父亲。

天一亮，大奎就自己开口了，他说：&ldo;爹，到后天，我就来了一个月了吧!&rdo;高大山说：&ldo;好像是!&rdo;大奎说：&ldo;爹，我就是一辈子在你老人家身边待着，我也不嫌长，可是家里还有庄稼地，有牲口，有孩子，他们没我不行，我想后天就回去了!&rdo;

两人当时正在跑步，大奎是陪着父亲跑的。高大山忽然就慢了下来，大奎的话，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些隐隐地难受。

他说：&ldo;大奎，你真的要走?&rdo;大奎说：&ldo;爹，我是你的孩子，该在你跟前尽孝，你要真不想让我走，我就再住几天!&rdo;高大山深深吸了一口气，说：&ldo;好，大奎，你后天就回去吧。&rdo;

&ldo;哎!&rdo;大奎干脆地应了父亲一声，又陪着父亲跑了起来。

大奎说：&ldo;爹，我来的时候，你媳妇叮嘱我，要我跟你和我娘要一样东西!&rdo;高大山说：&ldo;家里缺啥东西，你就说话，我叫人上街给你买去!&rdo;

大奎说：&ldo;爹，家里啥都不缺。我和你媳妇就想要一张咱家的合影相!不知道……&rdo;

高大山看着儿子一张诚实的脸，说：&ldo;好吧，今天咱就去照一张全家福，后天洗出来，让你带走!&rdo;

不管秋英他们的表情如何，那张全家福还是照了下来了，拿到那张照片后，大奎就出门了。他看着那张照片心里高兴，对父亲说：&ldo;爹，照得不错。你看咱一家人多好，是不是?&rdo;

大奎说：&ldo;爹，儿子要走了，你老人家还有啥话要嘱咐没有?&rdo;

高大山说：&ldo;大奎，这么些年了，你也没再听到过你英子姑姑的消息?&rdo;

大奎说：&ldo;爹，这样吧，我回去后就天天打听这事儿，说不定能打听到!&rdo;

&ldo;还有你爷和你奶奶的坟，要是能找，也去找找!&rdo;

&ldo;爹，我记住了，等明年秋天，地里的庄稼收了，我再来看你和我娘，还有弟弟妹妹!&rdo;

&ldo;好，你走吧。&rdo;

大奎上车一走，高大山忽然就落下了泪来。

大奎一走，秋英就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她把大奎用过的床单、枕巾统统弄成一团扔到地下，然后来了一个大清洗。大奎带来的那半袋高粱米，也被她提到了集贸市场，换鸡蛋去了。

晚上，高大山一进门就看到了饭桌上的炒鸡蛋。&ldo;嗬，今天改善伙食呀。&rdo;他端起米饭时，问道：&ldo;怎么不吃高粱米，那可是大奎从老家带来的，老家的高粱米，我一辈子都吃不够，明天要做高粱米饭，你们不爱吃，我吃。&rdo;

秋英说：&ldo;高粱米没有了，换鸡蛋了。&rdo;

高大山把碗重重地放到桌上说：&ldo;咋，换鸡蛋了?&rdo;

秋英说：&ldo;这大米不比高粱米好吃?别跟个乌眼鸡似的，不就是半袋高粱米吗?&rdo;

&ldo;你，你……&rdo;高大山一甩袖子，站起来，指着秋英骂道：&ldo;我知道你冲的不是那半袋子高粱米，你是冲着大奎，冲他是我儿子，我早看出来了，大奎来时，你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大奎在，我没搭理你，大奎走了，你又冲那半袋子高粱米生气。我还不明白你那点小心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