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说话,她随即诡异地一笑:&ldo;初中的时候,我们不是学过一篇这样的诗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rdo;她一句一句说得缓慢,深棕色的眸子满含深意。而则我听得一头雾水。请问,那真的是出自初中课文吗?就我的学识而言,顶了也只到&ldo;鹅鹅鹅,曲项向天歌&rdo;的水平。&ldo;啊,你不知道吧,我是中文系毕业的。&rdo;&ldo;还真是看不出来。&rdo;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我向来知之甚少。&ldo;我喜欢美的东西,像唐诗、宋词、元曲、诗经,&rdo;她一样样地数着,&ldo;还有……&rdo;她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盯着我。情不自禁地,我举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ldo;只出一点点血而已。&rdo;她的声音轻而柔,仿佛抚慰。&ldo;嗯。&rdo;我看了一眼那根凶器。对于我突然转变得如此乖巧,她很是大感惊奇。&ldo;也许会有一点痛。&rdo;她继续说下去。我终于成功地弯起了唇角,看着她,只感到无比好笑。不就是要我痛吗,何必惺惺作态。无论多少次重来,我也不后悔当年的壮举。七年前,那一刀捅下去时,不是没想过会有的后果。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只用了七年。&ldo;先是左边,然后再右边,从左到右的顺序是吧?&rdo;我配合着侧过了头。她静静地看着我,不见任何行动。&ldo;还是你喜欢从右边开始?&rdo;我问。她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淡淡地开口:&ldo;耳钉戴在耳骨上会很酷哦。&rdo;我暗自握紧了拳头。&ldo;看,像我,左右各有三颗。&rdo;她虽然剪了短发,但头发依旧盖住了耳朵。我什么都没有看见。&ldo;刚开始的时候,我痛了好几天呢。痛到睡觉的时候都维持着平躺的姿势,不敢翻身,洗脸的时候非常小心,不敢碰触。&rdo;她的手很温热,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耳垂。&ldo;陪我一起痛吧。&rdo;我闭上眼睛,迎接那预料之中的痛楚。仿佛流光从年轮间穿过,有深刻的痕迹化为印记,一些无论怎么伸手也抓不住的东西从来都不曾停留。那样的痛,渗进了年少青涩的梦境,醒来时,一切皆无法挽回。&ldo;疼吗?我那时候,也是那么疼的。&rdo;她拔出别针时,我以为已经痛得麻痹的耳朵再度难以言喻地剧痛起来,我感到大片的汗水自额角淌下,背后的衣服全然濡湿,紧贴着肌肤。她把自己的耳钉摘下来,想戴到我的耳朵上,我慌忙后退闪避。&ldo;自己来,还是我来?&rdo;她柔和地问。我定住不动了,于是她靠近来慢慢地将耳钉推进我的伤口。&ldo;那么苍白的脸,维维看到会心疼吧。&rdo;她亲了亲我的耳朵。耳朵上的疼痛扩散至心脏,犹如被利刃一下下地切割着,几乎无法呼吸。&ldo;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哦。&rdo;她把别针扔到了一边。几点嫣红在她的指尖绽开,仿若纤巧的红梅。她看我一眼,突然神色大变。&ldo;喂!妖怪!你怎么……&rdo;&ldo;我有点晕血……&rdo;我感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准确来说,我只会在看到自己的血时才会晕。那时候,从古渐尹伤口上涌出的血不断地顺着刀把淌过我的手,满掌温热黏稠,我将那些鲜红的液体都擦在了两边的裤管上,不停地擦,不停地擦,直到校警把我的手扭到身后,把我按在墙壁上。&ldo;晕血?骗谁啊……&rdo;她的声音变得有点遥远,我闭上双眼,只感到天旋地转。血雨腥风中,我手持长剑贯穿了仇敌的腹部,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我看。&ldo;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do;她一遍遍地问。&ldo;你不该伤害阳遥。&rdo;&ldo;……我没有。&rdo;&ldo;不信,我不相信你。&rdo;她没有再争辩,满脸灰白,似有莫大的哀伤。疼吗?我那时候也是那么疼的。陪我一起痛吧。我潇洒地抽回长剑,仇敌便仰面倒下,不再动弹。背景音乐《笑傲江湖》慢慢地响起,我举起手中的令牌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