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嘉翊周身的气质一直都是极冷淡的,似远在高山之巅的清凉雪水,连消融都在无声中进行。
唯独笑起来的时候沾上了些烟火气,显得容易接近了些。
穆嘉翊没答,只是凝着她的眼,笑容未改,时忧一时有些脸热,刚想问“你看着我笑干什么”,话到嘴边却转了弯——
“穆嘉翊,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她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音调一点一点上扬,生怕他不信,“真的真的!”
这回,少年的嗓音中含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是么。”
时忧重重点头,整个人都欢欢喜喜地跳起来,“你以后多笑笑吧!平常总是冷着一张冰块脸,看起来总是不高兴!”
“不高兴挺好。”他接话,“正好旁边有个没头脑。”
时忧意识到他在说自己,佯装生气地跺脚,“好什么好!”
“配啊。”穆嘉翊难得扬起个不正经的调子,“和这两张照片一样。”
“……”
话题绕回原处,时忧满脸涨红,大脑飞速运转才想起他之前的惯用说法,“我也就是、顺手打印出来的。”
她故意把“顺手”两个音咬得很重,末了又哼哼两声。
穆嘉翊跟刚刚逗大黄一样,突然俯身压下来,手覆在她脑袋上揉了揉。
动作很轻。
很温柔。
时忧大脑一片空白,眨了眨眼,耳尖滚烫。
一旁被忽视已久的大黄见状,终于不满地拖长音打断,“喵——”
它一会儿在穆嘉翊脚边蹭蹭,一会儿又在时忧脚边蹭蹭。
尴尬因为这个小插曲逐渐消融,时忧飞快地抬眸看了穆嘉翊一眼,又收回视线,蹲下来摸大黄。
虽然脸颊还是热热的,可注意力已经被别的事物转移,她语气沾着不可思议,“它竟然还记得我……”
穆嘉翊也跟着半蹲下来,压了压下颌,“它很聪明。”
时忧又想起中秋节那天,和穆嘉翊针对流浪猫和流浪狗讨论过的话题。
她突然问。
“如果时光倒流回第一次遇见大黄那次,你还会喂它吗。”
穆嘉翊不支持喂路边的流浪猫狗,因为不想让他们体会落差和失望。
可时忧却在心里坚信,再来一次,穆嘉翊还是会给大黄温暖。
耳边有风静静吹过,枝叶轻摇。
沉默良久,穆嘉翊终于启唇,“从前不认为会,但现在,我想……我会。”
“为什么?”时忧来了兴趣,“为什么从前不会,现在会呢?”
“十二岁那年,我读过一首诗。”
“是顾城的《避免》。”
时忧静静地抬起眼,回想片刻,诗里的语句便缓缓在脑海中作响。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
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
是的,为了避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