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忧再次发问:“这又是为什么?”
脑海中是放学前蒋纠苦苦哀求自己别把他怕狗这件事告诉别人的画面,穆嘉翊压制住笑意。
他决定给蒋纠保留点面子,开玩笑道:“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家庭地位被排挤?他之前不是想和我们一家三口来着,结果被一只狗篡权夺位了。”
时忧半信半疑,朝他挥手道别:“好啦,明天见。”
月光下,少年带着狗骑车而去。
时忧心情颇好地哼着歌,转身上楼。
不料闻到熏人的酒气。
歌声停下,时忧一僵,顺着来源看过去,喝醉了的易保万摇摇晃晃走到楼梯口。
“呦,这么巧?”他眯了眯眼,看到时忧。
时忧皱眉,先一步上楼。
楼道狭窄不齐,时忧注意脚下的台阶,在走稳的情况下尽可能加快步伐。
她和易保万不是什么血浓于水、感情深厚的父女,再这样短暂的路途中没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话题。
身后那人却用粗粝的嗓音开口,“你最近耍朋友了啊?”
语气中带着戏谑和好笑,他冷不丁问出这句话,显然是看到刚刚她和穆嘉翊道别的场景。
时忧动作一顿,差点踩了空,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她没说话,沉默应对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因为她知道,易保万还没有那个资格说教她。
不禁又加快了点脚步。
背后却猛然触及到一个冷硬的瓶体。
易保万手里拎着一瓶喝完的啤酒,玻璃瓶身抵住她的背,在骨骼分明的地方毫无章法地滑动。
他明显是喝醉了,骂骂咧咧开口,“老子丑话说前头,耍朋友就耍朋友,别出去乱搞。”
他没理由关心自己,这种话实在不像能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时忧身上冒出一阵冷汗,接着就听到易保万在后面阴沉沉补充,“老子还打算之后把你卖给哪个哥当媳妇儿呢,现在可不能脏了……”
……卖?
脑子里的弦突然断了,果然,他从小到大对她就没安什么好心。
时忧低低地吸气,愤怒上涌几乎要溢出来,干脆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跑,趁着易保万喝醉了头脑不清,迅速打开门进去,“啪”的一声反手关上。
她不敢想象自己刚刚在黑暗的楼道间听到了什么。
如果易保万真的有这种想法,他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呼吸难以平复,时忧静静靠在门上,思绪混乱又复杂。
客厅亮堂的灯光包裹着她,这间房子面积不大,但这一刻还是给她增添一点慰藉。
“姐,你怎么了?”
易驰生走过来,小心翼翼问。
他在家等时忧好久了。
这段时间,她不肯打理自己,晚上都是被穆嘉翊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