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时只带走了自己的东西,这些日常用品都留了下来。
秦绍礼将洗净的杯子放进去,指背无意间擦过杯子,冷瓷的触感令他心中稍稍一沉。
所以,荔枝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执着和他穿同款衣服?
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买情侣的对杯、情侣睡衣,不再要求他用同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他冷静地、一点一点回想。
记忆好似成书,清风漫卷,呼呼啦啦好久翻页过去,只可惜时光悠悠,最终只停留在一个粗略大概的时间。
18年末。
三年。
荔枝对他毫不保留的爱,用了三年的时间才渐渐冷却。
对于他而言,三年并不长,不过是事业转型期的弹指一瞬。
而荔枝呢?
三年是她最美好最漂亮的青葱岁月。
本该认真读书、和同样情窦初开的男生手拉手逛街、羞涩拥抱的年纪,荔枝却选择在他各处床上辗转,毫无保留地任由他享用,任由他在这花朵上采撷、留下浓重的痕迹。
不由得心下一顿,恍然若失,指背擦过瓷杯,当啷一声,荔枝的那只杯子坠落在地,摔做两半。
秦绍礼低头去捡。
那碎瓷片并没有划破他的手指,但他捡起那些瓷片,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荔枝太多太多了。
就像这个杯子,原本漂漂亮亮地摆在橱柜中,只不过他日日见着,只那么一段喝茶的功夫,不曾细细触碰过她的内心。
他以为自己将她看的很透,却不曾想过荔枝正一点一点积攒离开他的勇气。
如今想好好欣赏,她却已经走了。
就像眼下这些瓷杯碎片,四分五裂,再难复原。
秦绍礼从小生长的圈子都这么个样,以至于他对婚姻并不抱有期待。
关于结婚这种事情,秦绍礼只觉着毫无必要。
婚姻法规定又如何?
倘若心中不忠,同床异梦比比皆是。
四年来,秦绍礼对自己和荔枝的相处方式和生活节奏感到十分满意,他或许并不能允诺给荔枝婚姻,但也能保证唯独她一人,绝不会闹出什么处处金屋藏娇的事情。
当然,也没想过要放开荔枝。
亲手带大的人,秦绍礼怎能想象她会同其他人调笑、接吻?
爱情于秦绍礼而言,并非多么深深、不可亵渎的东西。
他生性瞧不上这荷尔蒙的荡漾,爱恨嗔痴,都是妨碍理性思考的因素。
谈什么地久天长,不过是渣男哄骗小女生的情话罢了。
嘴上说的倒好听,什么东西全都许诺,等真正兑现时却径直翻脸无情。
秦绍礼瞧不上用这种蠢话骗小女生上|床的家伙。
能给的直接给,不确定的也断不会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