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吃什么好像都无所谓了,嗅觉和味觉虽然回来了,但吃饭对她来说好像失去了乐趣,只是单纯的咀嚼,单纯的为了活下去而做的必须事情。
栗枝打开门。
窗帘被人拉开,阳光灿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柠檬味,坐在沙发上的秦绍礼放下杂志,笑:“起来了?”
栗枝盯着他身上的睡衣。
看着有点眼熟。
像是……
她之前买给他的。
秦绍礼的衣服多的能够装满两个衣帽间,平时他工作忙,偶尔在家也要处理工作,如这般、大白日悠闲穿睡衣的时候并不多见。
栗枝买了好多好多情侣睡衣,但对方穿的次数极少。
栗枝问:“这衣服?”
“最近才翻出来,”秦绍礼笑,“很漂亮。”
他站起来:“快去洗手,方才你一直在睡,我简单做了几样,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秦绍礼语调温和从容,栗枝却没有动,她看着秦绍礼去厨房中,耳侧只听到盘子和勺子接触的声音,浓郁的香味弥漫出来,充斥着这一方小天地。
秦绍礼的手艺一如既往,完全不是他口中的“随便做做”,用绍酒腌制过鸭脯肉和冬笋放在一起煸炒出香味,蒸好的香菇围绕着摆在两侧,明油将鸡茸和淀粉炒出玻璃质感;小薄皮中裹着虾肉、火腿末、蛋清、葱椒泥,捏成漂亮的小笼包模样,挂上蛋糊裹着面包糠炸到金黄,栗枝咬了一口,热气腾腾,才发现里面还加了小小的豌豆。
栗枝忽然有一点点饿了。
她也很需要和人交流,和人沟通。
且不论长达两周的治疗期,在治疗结束后,她在酒店中集中隔离了两周,现在又在家中……
见到上门的社区服务人员、医护人员和志愿者,栗枝都会格外地开心。
她太需要和人好好聊一聊了,聊什么都行。
吃到一半,栗枝终于忍不住,问他。
“你怎么来这儿?”
秦绍礼和她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最多的约会,基本都是秦绍礼带她四处吃吃喝喝;至于“寝不语”,秦绍礼就爱听她叫,不叫也会哄着、或者掐着脸颊让她出声。
秦绍礼说:“避难。”
轻描淡写两个字,秦绍礼语气轻松随意。
从见到她起,秦绍礼就没有将她当作病人来看待。
栗枝抬头看他,终于露出点笑容。
她说:“尊贵的秦先生还有需要避难的时候?”
“怎么会没有?”秦绍礼说,“还好善良的栗枝小姐愿意收留我,才不至于让我流落街头。”
他语气调侃,放下筷子,用瓷白的勺子往栗枝那只绘着奶黄色小鸭子碗中盛粥:“今天炖了西米八宝粥,加了糖桂花,银耳,芋头粒,马蹄粒,红豆,想多吃哪些?”
这点和以前一样。
在吃穿上面,秦绍礼照顾她照顾的很仔细,他说的这样自然,就好像她从未主动与他分手。
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