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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股长掩藏起自己的恐惧，更加靠近盗贼，冷不防举起手，揣摸起贼脸来，使劲地扒扒他的眉毛、按按鼻子、掐掐脸，仿佛在摆弄糖人儿似的。

然而，不管他如何仔细端详，也看不出那贼的模样是假的。当初，曾化装成那么风流标致的年轻羽柴壮一的贼，原来竞是这么一副妖怪似的、令人作呕的面容，实在只能使他深感意外。

&ldo;哎，嘿嘿……好痒啊!别弄啦!好痒呀!&rdo;

盗贼终于发出了声音。可这是多么没有教养、俗不可耐的话!他连说话方式都伪装成如此粗俗，这是打箅把警察捉弄到底吗?

还是……

股长惊骇地再次睁大眼睛，盯奢盗贼。他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毫无道理的念头。

能有那种事吗?那实在是愚蠢的空想。决无可能，可股长不得不把它加以证实。

&ldo;你是谁?你究竟是什么人?&rdo;股长再次提出了这奇怪的问题。

于是，那贼像等待已久似的，应声答道：

&ldo;我叫木下虎吉。职业，厨师。&rdo;

&ldo;住口!你装疯卖傻，想蒙骗过去，办不到!必须讲真话!&lso;二十面相&rso;不是闻名于世的大盗吗?不要干卑鄙无耻的勾当!&rdo;

遭到声色俱厉的叱骂，那贼究竟反应如何?他畏惧了吗?不，想不到那贼猛然哈哈地捧腹大笑&ldo;

&ldo;嘿，哎哎……&lso;二十面相&rso;能是我这副丑陋的样子吗?哈哈!……万万想不到啊，警部先生实在缺乏眼力，认错人啦!&rdo;

股长听罢，惊恐得脸色突然变了。

&ldo;住口!不许胡说八道!哪有这种荒诞的事!小林清清楚楚地证明你就是&lso;二十面相&rso;!&rdo;

&ldo;哈哈……正因为你们张冠李戴，弄错了人，才令人可笑!我实在没干过什么坏事，是个清白无辜的厨师。什么&lso;二十面相&rso;不&lso;二十面相&rso;，我一无所知。我是10天前刚刚被雇佣到他家的厨师虎吉。如果霱要，请向主人调査，马上就明白了。&rdo;

&ldo;你既然是无辜的厨师，为什么要化装成老头?&rdo;

&ldo;这个嘛，我确实也摸不着头脑。在警察闯进来时，主人拉着我，跑进了房顶的暗室。突然，我被按压住，被换了装束，戴上假发。&rdo;

&ldo;那室内有一个暗橱，里边存放着各种化装服。主人从里边取出了警察衣服和帽子，迅速地穿戴起来。然后，叫我穿上他原先穿的老头衣服。忽然，他一边喊：&lso;抓住贼啦!&rso;一边死死地压在我身上，使我动也不能动，现在想来，就是说，警部先生部下的警察们一发现&lso;二十面相&rso;，就猛扑上去，这显然中了主人的金蝉脱壳之计了。因为暗室里十分昏暗，在混乱之中，看不清对方的面孔。我当时实在没办法。主人的手腕也太高明了。&rdo;

中村股长面色变得刷白，表情僵硬，气得无话可说，拚命地按桌上的唤铃。于是，进来一个少年侍者。股长命令道：立即把今早参与包围户山原破洋房的警察中，负责守卫正门和后门的四名警察找来。

很快，警察们遵命来到。股长面带令人生畏的表情，瞪起眼睛，紧盯着进来的四名警察，问道：

&ldo;在逮捕这家伙时，有没有人从那房子里出去?也许那家伙身穿警察服。谁见到过?&rdo;

‐名警察应声答道：

&ldo;是有―个警察出去了。那人大声叫喊：&lso;抓住贼了!赶快去二楼!&rso;当我们慌忙朝楼梯跑去时，他却朝相反的方向跑到外边去了。&rdo;

&ldo;你怎么到现在才说?最要紧的是，你没有看看他的脸!尽管他身穿警察服，可你只要看看他的相貌，不就立珣辨明真假了吗?&rdo;

&ldo;我没顾得上看他的脸。因为，他象一阵风跑来，又阵风跑出去了。不过，我还是疑惑地向他喊道：&lso;喂!你到哪里去?&rso;那人回答：&lso;打电话!股长吩咐我去打电话。&rso;一边喊，一边跑走了。因为事前股长吩咐过，遇到情况要及时打电话。所以我就信以为真了;再者，因为已经捕获了盗贼，认为万事大吉，也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所以，一直没有稟报。&rdo;

仔细想来，这话并非毫无道理。正因如此，人们还不得不为那盗贼&ldo;二十面相&rdo;的机敏过人，以及计谋的周密、巧妙而感到惊讶。

已经毋庸置疑，眼前站着的这个野人似的、相貌丑恶的人，并不是什么怪盗&ldo;二十面相&rdo;，只不过是个穷极无聊的厨师而已。想到擒获这么一个毫无价值的厨师，竟兴师动众，十几名警察演出了一场闹剧，中村股长和四名警察都不由得啼笑皆非，呆若木鸡。只好茫然相视，毫无办法。

&ldo;警部先生，主人还吩咐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rdo;虎吉厨师打开衣襟，取出一张被揉得满是皱纹的纸片，递到股长面前。

中村股长一把夺过来，拿到手中，把纸上的皱纹舒展幵，一目十行地疾读起来。

读着，读着，他的脸色不由得因愤怒而涨成紫红色。那信上写着如下尽情戏谑的词语:

中村善四郎先生：

代问小林安好。他确是才干出众之少年。余喜爱之意，非言语所能表达。但决不能因这一可爱之少年而断送余之一生。对沉醉于胜利之少年，只给予小小一点儿实际教训，实感遗憾，请代告小林，不要再凭小聪明，寻余较量，还是死心断念为好。否则后果是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