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硕看着她白皙如玉的纤指,轻笑道:“就算这方洮砚不在宫里,朕也知道那是假的。”
“为什么?”韩芊纳闷的问。
“赵熙之款的洮砚,存世的只有这一方。他那个若是真的,只怕六万银子也买不到。”云硕轻声哼道。
“哈!这么贵?!”韩芊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那我还是不要了,拿回去的话三哥又要说我。”
云硕伸手把韩芊的手从洮砚上拿开,抬手把盒子盖上,方道:“算是我们两个送给他的贺礼,他若说,就让他来说朕好了。”
“他怎么敢说你嘛,你可是皇上呢。”韩芊扁了扁嘴巴。
云硕宠溺的摸摸韩芊的后脑勺,叹道:“嗯,天下人之中,敢埋怨朕,嫌弃朕的也只有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了。”
“我哪有?!”韩芊立刻反驳,说她贪吃她认了,说她不学无术也认了,但说‘没良心’三个字她是打死也不认的,“我是多重情重义的人哪!”
“没错,你的重情重义可以对所有人,唯独对朕——唉!”云硕很是落寞的叹了口气。
“对你怎么了?”韩芊追问。
“简直是……视而不见哪。”云硕连连摇头,又抬手敲着韩芊的脑门,问:“哎我说,你什么时候也能把朕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回?”
“说了不许敲我的脑袋!”韩芊抬手抱住头,愤愤的瞪起大眼睛。
云硕愕然而笑,又连连点头:“好好,不能敲脑袋,免得敲傻了!”
韩芊给了某人一个白眼,转身去抓起酒杯把半杯残酒喝掉。
……
当日,韩芊把皇上给的那一端洮河砚拿回去交给韩建示,着实把韩建示给惊了一把:“这可是无价之宝啊!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韩芊蛮不在乎的说道:“想要就有了!反正这是我送给三哥你跟恬恬姐的新婚贺礼,你就安心收下吧。”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轻易得到?不说清楚,三哥可不敢收。”韩建示认真的说道。
“还用说嘛?!今儿我出去逛,又碰见他了呗!刚好我看上的东西是个赝品,他就把内库里存着的这个拿出来给我了。”韩芊一边大口的喝着酸爽的冰镇葡萄汁一边说道。
韩建示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说不要也已经来不及了,便把东西递给旁边的大丫鬟,吩咐她好生收起来。又埋怨韩芊:“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几何?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拿回来了。”
“知道啊,说是天下只这一件,再无二品嘛。但这个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是珍宝,对于不喜欢的人来说不就是一块石头么?反正我是瞧不上的,也就三哥你喜欢吧。所以这东西送到你这里才叫适得其所。”韩芊笑道。
韩建示笑叹:“嗬!如今你是大道理一篇一篇的,连三哥都说不过你了。”
“一般啦!这都是那几个嬷嬷的功劳!托她们的福,我现在不用想也能随便扯出这些大道理来。”
“光扯有什么用?你得用心,要会用这些道理来约束自己。”
“那多累啊!我辛辛苦苦的学这么多合着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得了吧,我觉得我会用这些道理去约束别人就行了。哈哈……”韩芊说完,哈哈笑着跑了。
韩建示看着她欢快的跟小兔子一样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苦笑。
忠毅侯府和宁侯府两家联姻,打破了这两三年来帝都城的沉闷气氛。
说起来也真的很无奈,自从清平皇帝登基以来,帝都城里接二连三的丧事,安逸候府,勇毅候府,忠毅侯府,还有其他几位公侯之家也有老人去世。
四个年头了,也就几户人家家里有添丁之喜还是生女儿的,竟没有一件像样的大喜事。
这也不怪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此机会散播谣言,有的说皇上登基的时辰不对,有的说皇上的生辰八字太独,也有人说周相爷旺国之臣,他不在,大云国运虽无恙,但到底没了之前的喜气云云,总之怎么让皇帝恶心怎么说,要不说是别有用心之人呢。
如今,韩卫两家再度联姻,一家是皇亲国戚,一家是国之栋梁,两家都是非常要体面的人,大长公主敬重宁侯府,而且这又是小儿子的婚事,这场婚事过后,忠毅侯府就只有嫁女儿了,所以这婚事依照大长公主的意思,铺排得十分隆重。
清平帝登基以来,除去国庆大典等国家典仪之外,帝都城里最大的喜事莫过于此。
“哎呀,这帝都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皇宫宫墙最高的瞭望台上,皇上迎风站在上面俯视着脚下的这座古城,感慨道。
吴缈笑道:“是啊,大长公主为这次的婚礼着实操持了大半年呢。据说样样儿都要最好的。只那迎亲的乐手就把京城的戏班子都挑了个遍呢。据说为了此事,有两家戏班子都打起来了,闹到了公堂上,后来还是京兆府尹做主,让他们一家去迎亲的时候吹头阵,另一家在接了新娘子回来的时候吹头阵,最后连国公府都出面了才把事情按下去。”
云硕不屑的摇头:“至于吗?不就是去迎个亲么?”
“当然至于啦!您不知道,这几年帝都城的戏班子都快混不下去了。今儿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谁不争?万岁爷您不知道,这些人挣破了头去忠毅候府帮忙,那是一文钱也不要的,据说还给侯府的管家送了好些好处。”
云硕一听这话惊讶的笑了:“嗬!这可真是不得了。”
“是啊!奴才也这么觉得。”吴缈躬身道。
“吴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奴才愚钝,实在参不透这其中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