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管时间过去多久,不管容貌怎样改变,师兄都还是师兄。
俞亦浔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块干慡的布巾,然后就走到了伏星的身后,用布巾裹住伏星的长发,轻轻擦拭。
伏星的眼神一闪,当即就反手抓住了俞亦浔的手腕。
&ldo;抱歉,是我没注意,我自己擦吧。&rdo;
他也真是懒散惯了,在自己的住处里他想怎么样都可以,可在亦浔这里,他果然还是应该注意一些。他是师兄,可不能给亦浔添麻烦。
&ldo;没关系,&rdo;俞亦浔力道恰好地抓开了伏星的手,自顾自地擦拭着伏星的长发,似乎乐在其中,&ldo;师兄从小就是这样。&rdo;
师兄总是说洗过的头发即便不去擦拭也会干的,又何必浪费那功夫?起初他信了,于是每次沐浴之后,他都跟师兄一起去太阳底下晒头发。但有一次师兄受了寒,大病一场,二师叔说就是因为他们湿着头发到外面去,吹风着了凉,师兄才会受了病高热不退。
那之后师兄依旧故我,他却再也不敢有所疏忽,每次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安抚好师兄,然后帮师兄擦干头发才放师兄出门。
他知道师兄一直都顾虑着自己大师兄的身份,也想要做一个合格的大师兄,但师兄其实从小就有些任性。
俞亦浔这样一说,伏星不由地轻笑出声,想起了那些过往,人也不那么拘谨了。
像小时候那样让俞亦浔帮他把头发擦干,伏星就无所顾忌地躺在了俞亦浔的床上。
俞亦浔也放松了下来,吹了烛火后便跟着躺在了床的外侧,放下了床帐。
闭上眼睛,伏星很快就入睡了,但俞亦浔就辗转难眠,耳畔就是伏星清浅的呼吸声,俞亦浔原以为这呼吸声会让他感到安心,谁知竟还起了反作用,这会儿不仅没安心,心跳反而越来越快了。
偏头看一眼已经入梦的伏星,俞亦浔眉心微蹙。
不应该啊,他明明觉得有师兄在身边就是最安心的,怎么反倒无法平静了呢?
俞亦浔翻了个身,蹙着眉一脸困惑地盯着伏星的睡颜看,仿佛这样一直看着就能看到他想要的答案似的,结果这一看就是一个时辰,俞亦浔却什么都没想明白。
伏星突然翻了个身,正好是面对着俞亦浔,两张脸之间也不过就是一拳的距离。
伏星的脸骤然在眼前放大,毫无防备的俞亦浔给吓了一跳,缩起身子就往后蹭,结果这一下蹭远了,咚的一声就掉到了地上去。
&ldo;嗯?&rdo;伏星被这一声吵醒,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空了半边的床,&ldo;亦浔?&rdo;
&ldo;没、没事。&rdo;俞亦浔赶忙坐起来看向伏星,可立刻就后悔了。
他这一坐起来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师兄他刚刚掉下床了吗?
觉得有些丢人,俞亦浔从地上爬起来,故作镇定地对伏星说道:&ldo;我出去一下,师兄睡吧。&rdo;
&ldo;嗯。&rdo;茫然地点点头,伏星便又闭上了眼睛,安心睡去。
见状,俞亦浔长舒了一口气,替伏星掖好被子后就当真出门去了,这一走便是天将亮才带着一身凉气回来,洗个热水澡去了一身寒气后才将伏星叫醒。
&ldo;师兄,该起了。&rdo;
伏星又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俞亦浔:&ldo;亦浔?你什么时候醒的?&rdo;
&ldo;……刚醒。&rdo;
他哪敢告诉师兄他是在苍山的雪原上待了一宿?
第18章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但伏星觉得这句话用在男人身上兴许也是合适的,就比如俞亦浔,前段时日还黏伏星黏得紧,像是要填补之前几年的空白一样,可这几日却又莫名其妙地躲着伏星,倒也不是说避而不见,只是好像伏星的身上沾了剧毒一样,叫俞亦浔连碰一下都要思前想后地考虑清楚。
这不,一早的训练结束之后,俞亦浔就不声不响地走远,躲进师弟们中间跟师弟们一起对着木桩练剑招,可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伏星就知道俞亦浔此时神思游移,根本就没在专心练剑。
&ldo;怎么了?跟你师弟吵架了?&rdo;宇文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伏星身侧站定后就懒洋洋地将手肘搁在了伏星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