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昱辄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个“唐宁”……没有胸。
分明是个男人。
那不是唐宁!
那一刻李昱辄的心情很是复杂——惊愕、惊喜、惊疑,他忽然想到,或许唐宁根本没死。
对,她一定没死!
他立即转身去了唐家将军府,想去找唐宁的哥哥唐墨问个清楚。
当初唐宁的尸身从边境运回来的时候,先皇命令唐墨去确认唐宁的身份,当初唐墨明明说的是:那铺满冰块的棺木中躺着的,确实是他的弟弟唐宁。
可是唐宁分明是女儿身,唐墨作为她的大哥,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他不该认错人的。
李昱辄来到唐家的时候,唐墨正命人将“将军府”的牌匾撤下来。唐大将军和唐宁都没能从战场上回来,将军府里没了将军,留着那副牌匾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唐家经历了如此大的打击,唐夫人心力交瘁,身子一下子垮了。唐墨作为长子,亦是唐家唯一能主事的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操劳唐家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双腿有疾不能久站,便撑着一只拐杖,对于李昱辄的到来,似乎有些微微有些惊讶:“殿下怎么有空过来?”
李昱辄说:“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事情要问你。”
唐墨将李昱辄请到内堂,命人上了一壶茶以后,便遣退了下人,恭敬地等李昱辄问话,那平静而坦然的模样,叫李昱辄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可李昱辄还是问了,他先是将“唐宁”的墓被盗的事情告诉他,而后才问唐墨:“你同我说实话,那棺材里躺着的,真的是你的妹妹吗?”
他说的是“妹妹”,而非“弟弟”。
唐墨一愣,抬眼看他:“你知道了?”
李昱辄努力忍住汹涌澎湃的情绪,满怀期冀地说:“所以她没死,对吗?”
他希望下一刻唐墨马上就会点头承认这件事,可是唐墨却沉默了很久,才说:“你既早已知晓了阿宁的身份,也便知道她的为难。阿宁随父亲出征前,是曾经商量过要在前线诈死。
她同我说,如果听闻她的死讯,姑且先不要太伤心,如果她还活着,会偷偷跑来告诉我。”
“那她回来了吗?你见过她了吗?”李昱辄紧紧盯着他。
唐墨摇了摇头:“还没,我也在等她回来,等她告诉我,她真的没有死。”说着,他微微垂下淹没,呢喃道,“这一晃,大半个月都过去了。”
李昱辄的目光渐渐变得黯淡,可总归心里有了希望——或许唐宁还真的活在这世间。
“唐兄,”李昱辄向唐墨行了一个礼,“倘若阿宁回来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唐墨平静地回了礼,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殿下还是不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