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出生在沛国谯县,和陈珪不仅是老乡,而且年纪相仿,陈珪还当过他父母官,而华佗,当时的名气虽然没有如今这般大,在当时也算是小有名气,两人算是神交已久。
陈珪派人去找华佗,得知华佗外出,要过半个月才能回来,父子两人心中稍安,又想起了一个之前被忽略的问题,“那封信是谁寄来的?”
父子二人叫来管家问了几句,管家说完之后,两人更是一头雾水,只能一边查询这人的身份,一边等着华佗的到来。
十二天之后,华佗终于回来了,连家都没到,直接来了陈府,这十二天内,有两件事要提一下,一是,已经有可靠消息确定,这封秘信来自于吕布军中,另外一件事是,陈登吐血两次,吐完之后,冷汗直冒,浑身抽搐不止,陈珪看的心如刀绞,哪里还有教训的心思,难道,平时就是忍着这样的病痛瞒着自己吗?
看到陈珪面露焦急之色,陈登还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父亲,不用担心孩儿,孩儿,孩儿挺的住,再说,郎中不是马上就来了嘛。”
看到陈登面色苍白如纸,陈珪默默转过身去,今年,他已年过五旬,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在陈登吐过血之后一个时辰左右,再度恢复如常。
得知华佗到来,陈珪亲自相迎,两千石的高官亲自相迎,华佗也感觉十分荣耀,但两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寒暄的好时候。
华佗是医学大家,望闻问切早就炉火纯青,刚一见到陈登就微微一皱眉,随后就准备切脉,约莫一两秒钟之后,开口问道:“陈公子,是否喜欢吃生鱼?”
父亲与名医俱在前,陈登点头称是,华佗又问:“经常吃吗?”
陈登面色如常,答道:“从小就吃。”
闻言,华佗倒吸了一口凉气,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那紧皱的眉头,已经连带着陈氏父子的心一起扭曲了起来。
望着两人期待的目光,华佗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我可以用药,只能延缓三年,三年之后还要再救治一次,但鱼生已深,平日还会隐隐作痛,三年后会愈加疼痛难忍。”
陈氏父子对视一眼,双双无言,最终还是陈登打破了沉默,说道:“华先生,我这还有一副药方,劳烦鉴别真伪。”
父子二人自然不会让外人看到信件上的其他东西,早就手抄了一份,当即让人呈给华佗过目。
鉴定药方?
华佗微微皱眉,单手摸了摸山羊胡子,让他来鉴定药方,终究是有些大材小用,毫不夸大的说,他是站在那个时代医学界金字塔顶尖的人,宛若让科学院的院士去给初中生审阅试卷,心中稍稍有些不快。
但陈珪父子为徐州士人领袖,他终究不能驳了面子,缓缓接过了药方,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看到他这个样子,陈氏父子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因为信上曾说,可以根治陈登隐疾,不再复发,这是他们心中最后的期待,只希望信上说的是真的,虽然觉得希望渺茫,还是有一丝丝期待,却见华佗眉毛越皱越紧,已然拧成了一个川字。
抄录出来的只有药方,上边的字并不多,华佗却足足看了十多分钟的时间,因为指望着华佗救命,陈珪父子没有打破沉默,至于场上的其他人,无论是府的管家,还是华佗身边的弟子,都有些不够资格。
场上数人均是屏气凝神的盯着这个干瘦的小老头。
最后,还是华佗自己打破了局面,跟了他十几年的两个弟子,见到了十几年从未见过,往后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画面,素来德高望重的医学泰斗,猛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惊呼道:“神奇,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高,真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