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湘冷冷笑道:“客气,客气,贵派是否有兴趣参与,似和我们天龙帮没有多大关系,眼下我倒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二?”
超凡笑道:“王坛主有话,尽管吩咐,贫僧当洗耳恭听教言。”
王寒湘道:“贵派既自鸣是武林中堂堂正正的门户,为什么竟把我们帮主的千金,掳掠到万佛寺来,这可是大背江湖规矩之事?”
超凡大师的目光,缓缓移注到场中的李瑶红身上,只见她紧抱着伤势惨重的梦寰,眼中泪水纷纷,神态如痴如醉,对当前几人对答之言,竟似毫无所闻。
数尺外横卧着纵横江湖的玉萧仙子,也已是奄奄一息,但她似是拼耗着最后一口元气,睁大着眼睛,凝注着梦寰和李瑶红,她静静地躺着,神态十分安静,毫无死亡前的惊怖之色。
他心里暗念了一声佛号,转过头,缓缓答道:“王坛主说的不错,贵帮中李姑娘确曾被敝派弟子,掳送到万佛寺来,不过这中间并非无因而起,她用燕子追魂镖连伤了本派中两个弟子,镖含奇毒,当场毙命,这等辣手行径,倒似是早有积忿……”
百步飞钹齐元同突然冷笑一声,道:“江湖之上,动手比武,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施用暗器,也不算有背武林规矩,以众凌寡,仗多求胜,那才是卑劣的下流行径。”
超凡大师看了齐元同一眼继续说道:“我们把她囚禁在万佛寺,但对她并没有丝毫虐待之处,这一点几位一问李姑娘便可知贫僧所言非虚。”
王寒湘仰脸望着天上繁星,冷冷的答道:“这件事起因为何?咱们先不去谈它,单就贵派掳掠本帮帮主女公子一事,实在太藐视本帮龙头帮主,贵派准备如何对本帮交代?”
超凡只听得心头火起,沉声喧了一声佛号,正待答话,突听李瑶红啊地惊叫一声。
大家转头望去,只见杨梦寰忽地从李瑶红怀抱中挣扎起来,踉跄离奔了两步,又倒了下去。
李瑶红似是想不到他会突然挣扎起身,不觉微微一呆,待他惊叫出声,赶去相扶时,杨梦寰已经跌摔地上。
他跌倒之处,相距玉萧仙子横卧的娇躯,只不过有两尺左右,只见他勉强翻动着栽倒的身子,从怀中取出一丹丸,伸长右臂,把手中丹丸,送入玉萧仙子口中。
李瑶红呆呆地站在她身边看着,没有拦阻,也没有说话。
直待他把手中丹丸,放人了玉萧仙子口中,她才蹲下身子,扶着她坐起来。
玉萧仙子本已快油尽灯残,杨梦寰挣扎着把怀中一粒丹丸送入她口中时,她已经无力下咽,但那粒丹丸人口后,自化成一股清香的玉液,流入咽喉。
这粒丹丸,正是杨梦寰在船上相遇那身披蓝纱少女所赠,一粒他自己在嘉定江岸受伤后服用,怀中还剩下一粒,他心感玉萧仙子舍命相助之恩,神志略一清醒,就挣扎着把怀中仅存的一粒灵丹,送人玉萧仙子口中。
他只想尽尽心意,并没有存着挽救玉萧仙子的希望。
可是,他忽略了那灵丹的神奇效力。那身披蓝纱少女,只知那五粒丹丸,是她母亲采集了很多药物炼制而成,却不知那五粒丹丸,费尽了她娘的心血,为制成五粒丹丸,耗费她母亲数年之功。她糊糊涂涂地送给了杨梦寰两粒,杨梦寰也糊糊涂涂地服用了一粒,又糊糊涂涂地把一粒送入到玉萧仙子口中。要不是他在嘉定江岸服过一粒灵丹,恐早气绝多时。
且说玉萧仙子服下灵丹之后,忽觉一股缓缓的热流,由内腑逐渐向四肢散去,她内功本极精深,再被灵丹精奇的药力一托,一股即将消散的元气,陡然回集丹田,气息也由微弱忽转畅顺,她长长吸一口气,暗中潜运功力,挺身,竟被她跃站起来。
她从垂死的边缘上,忽然间重回到生命的领域里,实是大出意外。不觉呆了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