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蝶还未能答话,突闻石室外传来一阵喝叱之声,因那石门紧闭,不易传音,喝叱之声,听来并不很大,但两人耳目均极灵敏,不但听得甚是清晰,而且可辨出那是三手罗刹彭秀苇的声音。
朱若兰一扬黛眉,霍然跃起,正待拉门而出,忽闻赵小蝶叫道:“姊姊,开不得门!”
朱若兰听得一怔,回头问道:“为什么开不得门?”
赵不蝶轻声一叹,目光投注在梦寰身上,说道:“他六脏恢复功能不久,血气又在散行之时,如果被人闯进石室一扰,只怕气血复滞,白费一昼夜疗伤救护之功。”
朱若兰道:“如果白云峡来了强敌,我如不出去,只怕她们抵挡不住?”
赵小蝶低头望望自己几乎全裸的玉体,道:“姊姊打开石门,要是那位沈姑娘冲了进来,扰他伤势转重……”
话还未完,石室门外,已响起沈霞琳清脆声音叫道:“黛姊姊,有敌人来到白云峡了!”
朱若兰被赵小蝶几句话吓住,果然不敢开门,答道:“你寰哥哥疗伤正在紧要关头,我无暇出去,你们可协力守住洞口、只要不让敌人冲入石洞就行!”
沈霞琳应了一声,转身急步奔去。
朱若兰回头再看赵小蝶时,已开始替梦寰打通奇经八脉,她所用手法,异常特别,和自己大不相同,举手缓慢,而且每次必和梦寰身体相接很久时间。
足足耗去两个时辰,赵小蝶才停下了手。一对星目睁得又圆又大,盯在梦寰脸上,两手交胸而过,脸上微带笑容。
朱若兰初看一阵,还不觉有什么特异之处,哪知和她目光接触时间已久,忽觉心神摇摇。
忽见赵小蝶脸色一变,取过置放在枕边匕首,目光凝注在梦寰脸上,娇靥上泛现杀机,看样子只要杨梦寰稍有失常举动,她即将挥刀刺杀。
朱若兰吃了一惊,纵身跃到木榻旁边,低声叫道:“蝶妹妹!他是否清醒过来?”
赵小蝶道:“他全身脉穴,都已畅通,再过几个时辰,我再帮助他回聚本身真气,他就可自行运功调息了。”
朱若兰听她讲话声音仍甚柔和,并无丝毫怒意,这抓刀戒备,似乎是一种本能的预防,心中暗道:看来她心中已深印翠姨偏激遗训,潜在她的意识之中,对男人深恶痛绝。梦寰重伤初愈,只怕理性尚未全复,如果言语和行动之间,对她有冒犯之处,恐难逃一刀之危。现下他体内经脉既已恢复功用,助他回聚真气,已无什么大难,我何不接替她工作,以免她伤害梦寰……
朱若兰想定了主意之后,说道:“小蝶妹妹,你替他疗治伤势,定然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是不是?”
赵小蝶叹道:“纵然是身负绝世武功之人,如果他任、督二脉未通,或修习不是‘大般若玄功’,也是无法救他。”
朱若兰道:“现下她体内经脉已通,六脏效能又复,那助他回聚本身真气之事,不敢再劳妹妹,就由姊姊代替你吧!”
赵小蝶低头望望右手握的匕首,笑道:“我知姊姊的心啦!是怕我杀伤他,是吗?”
朱若兰听她一语说穿,也不再隐瞒,点点头,道:“唉!妹妹猜得不错,他在重伤初愈之时,只怕很难有自制之力,妹妹又深怀戒心,时时以翠姨的遗言为念,在这等情势之下,很容易造成惨剧,万一他无意间碰到妹妹,但你却认为有心相犯,这一来就很难分出真正是非,不如让姊姊代你,免得闹出什么凄惨之事。”
赵小蝶不再答话,缓缓把娇躯移到木榻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