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第一步,第二步也就随之而去。
心中的清明之感前所未有的出现,丹田处那早已安奈不住的金丹,正在无缘由的雀跃跳动。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是好是坏,但前方的召唤始终让他无法停止,退回。此间腰间那玉佩竟然也停止了一切活动,包括输送灵气。
似乎下定了决心,随之而去又落下一步,走出一步其实不难,没有当年走藏剑阁那般的痛彻心扉,也没有玄机派山道上般的刻苦铭心。
只是很简单的一步,却有着毫无缘由的压力。心似平静,而周昭一切事物似乎都不愿平静下来,即便身后是静若秋叶的落雪,前方是苍凉难明的小塔。
再次前进一步,苏凡身体一震,神念迅速探入丹田之处探测,那枚不算很大的金丹之上,裂出一道狭长的痕迹,顺着痕迹去看,其内微弱的紫光几乎要破丹而出。
苏凡忽然发现这是要结婴了,只是这似乎是理所当然一般,就好像听到了一件很平常的事一般,知道的表情,然后就平淡的放下。
只是要结婴,但终究还是没有结婴,即便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那道门栏,但另一只脚还在外面就没有值得欣喜的地方。
甚至,就算结婴了又如何?
观雪数日,苏凡发现自己对修行,有了几分的感悟,至少对于元婴这一境界已经不再满足。
理所当然的事情,就是如此随意,符合天时地利人和。
境界突破之时需要合适的天地灵气,需要安静祥和的环境,更是需要有人护法,或者是无人打扰。
这三点在玄机派这一个小小的幽廊之中全都实现,并且都发挥到了极致,远处那老妪虽未表明,但那份事态显然有护法的意味。
苏凡微微闭上双眼,放开神念去感知天地,继续向前走去,其实幽廊并不长,苏凡早就该走到才是。
但已经很久了,他也仅仅只是走了一半而已。
对于每走一步的感觉,苏凡只觉得是天上地下,时而游走四方,时而静而坐之,时而飘忽不定。
然而就是这种玄妙的感觉,却让懂得的人很为吃惊。
修行有两种境界,一种就是生灵之中普遍的一种。那就是感悟自身,近而祈求天地赐予灵气,然后吸取锻造自身,最终窥得天之大道。
另一种,这种方法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在修真界中。这种方法是感知天地,掌控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从而成就真我大道。
第一种方法不可不说小心翼翼,信奉上天,为天之子民,祈求上天的宠幸,然后有那么些许的作为,却也并不失为一种玄妙的方法。
第二种方式却就极其的霸道,这种方法以自身为天地,强行夺取上天的灵气,来铸造自己的天地。这种方法,不成则被上天所灭,成则堪比上天。
此刻苏凡就是走的第二种方法,虽说看情形和第一种的区别不是很大,但苏凡对于上天的那份敬畏之心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许是近来对于那似天劫的火团的打斗,和亭子内观雪的结果,让苏凡总觉得世间除了生死,在别无他物能让人去敬畏,就是上天也不行。
天劫在强,但只要自己强大,依旧可以灭掉天劫。仙魔最终被天劫灭掉,那是因为他们还不够强大,而今修行之人逆来顺受,岂不是与奴隶一般。
……
掌门大殿之上不知何时又来了几个黑衣人,那是永乐宗的弟子,确切的说有个显得极其张狂的,是永乐宗辈分稍高一些的长老。
玄机派掌门早早的就跑出门去迎接,面上带着极其恭敬的神色,远远的就道:“唐长老远道而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那唐长老轻哼一声,讥讽的看着掌门道:“叶道,你我多年未见,你修为却丝毫未见涨呀。”
叶道是掌门的名讳,这名字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叫过了,此刻在听到,竟然是多年前的一个小辈道出,不觉有几分悲愤,但他的隐忍能力岂是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能打破。
和煦如春风的笑容很快就出现,打破应有的僵局,他平淡道:“长老却是进步很多,记得当年初见,你尚还是元婴初期修为,今日再见已经达到中期。”
被一言道出修为,唐长老的面上很是难看,本以为自己苦修多年,已然能与之抗衡,但忽然发现还是差距很远。
但他终究是永乐宗的弟子,自然不会被这话冲去固有的骄傲,他淡然道:“据说贵派新收了个弟子,倒是让叶扬那孩子吃了些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