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里都明白,何故要继续问,平白给自己找不痛快。”
郑经理的话十分在理,说得陶桃忍不住笑了下。
他仰起头深吸口气,转过身回楼上换衣服。
看着镜子里穿着服务生衣服的自己,陶桃觉得宋蝉喧对自己的定位是没错的。
从十岁那年踏进宋家大门开始,自己就是个服务生。服务这个,服务那个,不过是为了宋蝉喧一个人,只是那时他还需要自己,所以自己不必穿着这样的衣服昭告天下。
不过现在他不需要自己了,所以这层外衣也该穿上了。
宋家在城西,拍卖会的场地在城南的美术馆,隔得很远。
陶桃已经查过了,举办拍卖会的美术馆登记在国泰千金刘小姐名下,不过这是前几天才更名的,陶桃明白,这是宋蝉喧送给刘小姐的礼物。
很大气,像个好未婚夫。
为了不引人注意,郑经理一早就把陶桃送到了美术馆,带着他去了楼上的一个房间让他在里面等宋蝉喧。
房间里挂着很多画,画上是各种各样的花,不过算是抽象派,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花的样子。
那些原本美丽的花如今在这画中显得面目狰狞,甚至是残缺不全的,只是这样残缺与不堪中却又有别样的美感,就好像亲手将美的东西按进淤泥中能获得的那一丝快感一样。
看着那些缺叶少瓣的花,陶桃总觉得看到了自己。
不同的是,自己算不得宋蝉喧的花。
陶桃一个人在画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天都黑了下来,外面也渐渐停了很多车,整个美术馆都亮了灯,哪怕是站在楼上,陶桃也能感觉到楼下人声鼎沸的热闹。
只是那热闹是不属于陶桃的。
宋蝉喧来的时候陶桃正站在窗口往下看,开门声让他回了神来,转头便见到了宋蝉喧。
陶桃已经有一阵没见宋蝉喧了,自从上次在宋家书房见了面后,陶桃都没有再联系过宋蝉喧。
陶桃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江泠的事,也可以留住宋蝉喧,可以成为他身边最不能失去的棋子,只是没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做好。
宋蝉喧走进来关上门,也站到窗边看着外头的灯,声音一如既往轻柔和缓,听得人格外舒服。
“这里到了晚上很好看,待会儿有空可以看看,你不是就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灯吗。”
宋蝉喧站在身边让陶桃感觉到一种压迫,他浑身紧绷,并没有解释什么。
其实陶桃并不是喜欢亮晶晶的灯,只是因为在灯下能看清宋蝉喧的脸而已。
“这间美术馆原本叫普罗米修斯,前几天我买了下来,打算换个名字,你觉得什么名字合适。”
宋蝉喧此刻这样说着不痛不痒的话,陶桃并没有觉得舒心,反倒更加难受。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在被宋蝉喧牵着鼻子走,现在也是。
陶桃深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宋蝉喧,“既然送给了刘小姐,这名字还是让刘小姐来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