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对男女如今既然有了主意,那一颗心就也随之落了实地,这时再去瞧那沈嘉礼的凶恶嘴脸,似乎也能够继续忍受下去了。淡云手头还有一点点钱,这时从银行里取出来,全放在手头,预备随时可以走。而沈子靖也有些许私房,这时也都尽数交给淡云,让她自己妥善放置,届时一旦要走,拎着个小包袱便可上路。他们认为沈嘉礼对此应该是一无所知的‐‐怎么可能知道呢?他们是如此的掩人耳目,谨慎之至。如此又过了两个多月,当初沈子靖口中的&ldo;下半年&rdo;,终于是到来了。私奔的路线已经商定好了,是从天津码头乘轮船去青岛‐‐淡云幼时曾在青岛生活过一段时间,对那城市总还熟悉一点,而且那边的亲戚已经全没有了,正好落得清静。如果不挑舱位,随时都会有票,出行也不必现挑时间;再者两人若是跑了,旁人第一时间一定是往火车站去找,未必会立刻想到码头轮船上去。沈子靖和淡云盘算的很好,同时小心窥视着沈嘉礼那边的动静。沈嘉礼没什么动静‐‐他近来仿佛是在忙着研究股票期货,几乎废寝忘食,当然,脾气也随之更差劲了,亏得沈子靖和淡云心中有盼头,还能忍耐下去。沈嘉礼捏着几张财经报纸,独自坐在书房里,眼睛盯着黑纸白字,心中茫茫然的,全然不知那上面写的是什么。这是他自己的家,那是他自己的老婆、自己的侄子,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掌握。他根本不爱女人,淡云对他来讲是虽有如无的存在,他恨的是沈子靖‐‐都恨透了。纠纠缠缠的过了这么多年,越过越离心,最后竟是要拐着三婶私奔,一点感情都不讲了,可怜了他那一片深深的苦心!沈嘉礼在无人处,几乎要呕出黑血来。不过出门见了天日,他仍然一派自然,并不显露出异样来。这日白天,他让仆人去向太太传话,要淡云打扮一下来见自己,夫妇两个同去沈嘉义家做客,又让仆人顺便把侄少爷叫到书房里来。仆人领命而去,先是通知了太太,然后才去呼唤了沈子靖。淡云知道沈嘉礼虽然对自己满心嫌恶,可是偶尔抛头露面,却也会带上自己,做一对整齐夫妻给外人看。而在她揽镜梳妆之时,沈子靖咚咚咚的跑上楼,到书房去见了沈嘉礼。&ldo;三叔?&rdo;他方才正在后院对着一堵墙打网球,热的汗涔涔的,精神却是很振奋:&ldo;有什么事?&rdo;沈嘉礼走上前去自行掩住房门,随即直截了当的告诉他:&ldo;我想你了。&rdo;沈子靖近来心怀鬼胎,听了这话,不禁释怀笑出来:&ldo;哦。&rdo;沈嘉礼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沈子靖那张青春洋溢的面孔,同时抬手去解长衫纽扣。将脱下的长衫甩在地上,他垂下眼帘,慢条斯理的扯开了腰间皮带。沈子靖以为在书房做这种事,无非是临时发泄而已,不必大摆战场的。可是眼见着沈嘉礼将自己扒了个一丝不挂,露出一身白生生的好肉,不由自主的也有些动情。他刚做过运动,身体正是有力量的时候,试试探探的向沈嘉礼走近了一步,他似乎是不知怎办才好了,只将双手在裤子上蹭了一下。沈嘉礼又叹了一口气,赤脚走到了沈子靖面前。面无表情的伸出手,他为对方一粒一粒的解开衬衫纽扣,又肆无忌惮的上下其手,且在那结实胸膛上咬了一口。沈子靖受到了这样的小刺激,再不犹豫,当即就把沈嘉礼背对自己按在了桌子上。手忙家乱的退下裤子,他硬邦邦的就往里混顶,让沈嘉礼疼的呻吟了一声。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沈子靖的感觉特别好,痛快淋漓的干了一场。事毕之后,沈嘉礼也不急于收拾自己那狼藉身体,只是搂抱着沈子靖不肯放。沈子靖昏头昏脑的合身将他压在了那大写字台上,沈嘉礼要和他亲嘴,他也不拒绝。后来沈嘉礼扭头避开了他的嘴唇,低声笑道:&ldo;我爱你。&rdo;沈子靖一愣,忽然问道:&ldo;其实我一直都不明白,你为什么爱我?&rdo;沈嘉礼想了想,用双手捧住了他的面颊,神情认真的答道:&ldo;我十八岁那年去大哥家,看你坐在堂屋的桌子前吃面条,面目已经长成了大人模样,举动却还带着孩子气,心里就觉得你很可爱,很喜欢。&rdo;沈子靖听了,觉得这理由很有趣‐‐吃面条有什么可爱的?又哪里值得让他喜欢?重新低下头噙住沈嘉礼的嘴唇,他像一只攫取花蜜的蜂子一样,用力的吮吸了两下。沈嘉礼在他的压迫下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