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相信殿下言出必行。只是殿下生来是天空中?的?鹰,草原上的?马,想不到后宅里能有?多少?琐碎的?功夫折腾人。妾也不是良善之辈,与其?受了人的?磋磨再依依求告,情愿先牢牢抓住殿下能给的?。”
这话仿佛说到了他心里。
李玙的?目光凝滞许久,温声道,“二娘能居安思危,做这番打算,本王大感欣慰。你说的?是,丑话说在头里,总比过后被人算计了才后悔的?强些。不过,二娘可知道品级二字意?味着什?么?”
一时之间杜若不明所以,只得搜肠刮肚寻话来说。
“呃,便是吃官粮的?了吧?”
李玙付之一笑,摇头叹息,片刻恢复了油腔滑调,望着杜若眼神殷切而周到。
“二娘有?令,本王莫敢不从。只是品级事大,还需筹谋,杜郎官的?位置倒是已在安排。还望二娘耐心等待。”
“……”
这混蛋王爷!
杜若又气又恼,万没想到如此软硬兼施仍是毫无用处,恨不得一把把他推到地上??。每次在他手上都捞不到丁点好?处,这又是拿胡萝卜吊蠢驴了。说到底,韦家权势通天,他要顾虑,窦家身?负皇恩,他要维护。唯有?杜家,彻彻底底只有?他这一个倚仗,他便不当回事罢了。
她咬住嘴唇,勉强耐住性子,装出天真模样巧笑倩兮。
“那妾便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李玙冷寂的?目光在她脸上一扫而过,沉沉地向着虚空中?看???。
忠王府此节按下不表,却说司天台那里,几个星官都忙着掐算吉日,推演星盘,待向礼部报备过,便于七月三十正式行礼册封寿王正妃。
册妃礼仪繁复,在诸多宗室亲贵环绕之下,自晨及昏,延宕了七八个时辰,至晚间方才礼毕。一时杨玉卸了簪环祭服,年轻夫妇酒浓情热,一夜恩爱无话。
次日寿王与杨玉携手入宫向惠妃请安,坐定闲话一二,杨洄忽自外头进来,拉着寿王道,“十八郎,我?才得了一匹好?马,烈性的?很,咸宜说你擅驯马,不如来指点我?几招。”
惠妃笑道,“阿洄难得有?事求你,很该与他??。”
寿王看?向杨玉,得她微微点头方才离??,殿中?宫女内侍默不作声鱼贯而出,顷刻间便剩下杨玉一人。
惠妃脸上笑意?立时淡了下来,徐徐吹散杯中?浮起的?泡沫。
飞仙殿中?主位两侧供着极大的?冰雕,原本大约雕的?迎客松样式,挨在紫金香炉旁边,尖锐明晰的?边缘化尽,点点滴滴流下晶莹剔透的?清流。
杨玉穿着樱桃色软罗对襟圆领衣,乳白衬里,系着珠光长裙,头上密密米珠银花,配一副碎玉金臂钏,较之选秀之时更添了几分少?妇娇艳。她是那一路白皙丰硕的?美人,身?段波澜起伏,看?人下意?识地压着点眉,欲扬先抑的?神色,反而更添挑逗的?刺激。
“阿玉,你出身?妓家,被杨玄琰买做养女教养数年,一朝入京,竟飞上枝头做了凤凰,转瞬飞黄腾达。际遇如此奇崛,不独本朝,连两汉、魏晋都闻所未闻,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