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须男子一个踉跄差点墩地上,愤怒地回头正要开骂,忽然发现一把尖锐的蔬果刀的刀尖正抵在自己的喉咙上。
只要稍稍用力,刀尖就会捅穿他的喉咙。
别说动弹,他甚至不敢吞咽。
拿刀的女人发狠地问他:
“你说的那个人女人,在哪里?!”
确定这个人是唐家人,且和唐见微说不定有血缘关系之后,童少悬想起了在她怀里死去的无头鸡。
滋她一脸血的场景往脑海里翻涌,童少悬立即捂住了嘴,强行将那想要呕吐强烈感觉压了回去。
我怎么这么虚弱啊……
冷汗已经将她的中衣浸湿了。
就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莫非,我要命丧于此?
阿耶,阿娘……我,我还没成亲呢。
头晕得仿佛喝了一缸的酒,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本想要趴在木栏边歇会儿。摇摇晃晃地走向木栏,童少悬都没来得及害怕,指尖距离木栏还有半指距离的时候,眼前骤然一黑,摔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唐观秋蹲到她身边,唤了几声,她没应。
倒是身后炸起一个声音:“姐姐!”
唐观秋回头,看见唐见微顶着个浓妆向她奔过来。
本来上浓妆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想让别人认出自己来,这会儿倒是亲姐都差点认不得她了。
“姐!你有没有事?!”唐见微摸着她的脸,上上下下地检查,生怕她吃亏。
唐观秋认真看了唐见微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阿娘,我没事。”
这是认出她来了。
唐见微确定姐姐毫发无伤之后,紧绷了许久的精神才泄下来。
不好骂她,也舍不得骂她,只是问道: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不是跟阿娘说好了,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跟阿娘或者紫檀说的吗?怎么可以一声不响离开?阿娘和紫檀都很担心你啊!有没有被人欺负?阿净,一定如实告诉阿娘!”
唐观秋像个被责备的小孩一般,有些害怕地躲开唐见微的眼睛,细声道:
“我,我没事。我和沈约说定的,今日来这里相见。”
“今日?”
“是啊,今日是二月二十七,沈约说了,要好好与我共读<春秋>和<礼记>。我起得晚了,怕她等太久,没跟阿娘说一声就出来了。阿娘,别怪我,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唐见微眼神闪烁了一下,心上全是酸楚和心疼。
《春秋》和《礼记》,都是大苍读书人十二、三岁就开始读的经典,姐姐的记忆怕是回到了七八年前。
唐观秋说:“若是阿娘生气的话,我找到沈约跟她说一声,就跟阿娘回去。
唐见微若不可闻地叹了一声说:“我刚才遇见沈约了,她让我跟你说,她有事先走了,让你……”
本来唐见微是想说,“让你别再找她了”,可是话到嘴边,对上唐观秋期待的眼神,这半句话犹如尖锐的石子,卡在她的喉咙口,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