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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证物袋里封存着李小刚收到的提货单，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林瑞麟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林瑞麟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了。之前得到警方通知说有危险，林瑞麟本以为是有人放出口风要整自己，实际情况却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虽然罗飞的描述已经很清楚了，但他还是忍不住要再确认一下：&ldo;前三个人……都死了？&rdo;

&ldo;是的。而且死得很惨。&rdo;

林瑞麟脸颊上的肥肉抽搐着：&ldo;你说了，他们是被一种特殊的手段杀死的……&rdo;

罗飞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瑞麟的双手握在一起，手指间相互挤动着。他很想问问是什么&ldo;特殊的手段&rdo;，但罗飞沉重的表情又让他不敢开口。片刻之后他忽然抬起头来，冲着不远处站着的一个服务员喊道：&ldo;菜做好了没有？&rdo;

服务员回答说：&ldo;做好了。&rdo;

林瑞麟招招手，连说了两声：&ldo;端上来！端上来！&rdo;

服务员从后厨端出菜肴，有荤有素，有冷有热，有炒菜有煲汤，在圆桌的转盘上摆了一圈。一个厨师模样的小伙子跟在服务员身后，众人都退下了，他还陪在桌边。

林瑞麟拿起餐具招呼罗飞和小刘：&ldo;两位警官，请慢用，别客气。&rdo;他嘴上让别人不客气，自己倒是真不客气。只见他左手拨动转盘，右手挟着筷子，很快就把桌上的菜尝了个遍，末了还不忘品评一番：&ldo;这道响油鳝糊嫩是嫩的，但是油大了一点；烫干丝火候过了，所以口感有点发糟；鱼头汤倒是你做得最好的一次，我得喝上一大碗。&rdo;

说完这番话，林瑞麟果然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汤，而且还加上半片鱼头。他连吃带喝的，啧啧有声。

小刘看看站在桌旁的那个厨师小伙子，打趣说道：&ldo;你今天表现不错。你们老板尝了你的手艺，心情一下子就好了。&rdo;

厨师小伙子却乐不起来，他苦笑着说道：&ldo;你是不了解我们老板。他越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才吃得越欢呢。&rdo;

林瑞麟正埋头吸吮鱼头。他似乎嫌弃小伙子多嘴，便抬起左手来挥了挥。小伙子会意，先行退下了。

等把一碗汤喝完，鱼头也啃完了，林瑞麟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既满足又惆怅似的。然后他抬眼看着罗飞：&ldo;那三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rdo;

罗飞没有回答对方的提问，只赞叹了一句：&ldo;林老板真是好胃口。&rdo;

&ldo;人生在世，要珍惜机会享受啊。&rdo;林瑞麟感慨道，&ldo;其他的东西都虚得很，只有吃到嘴里的美味才是最真实的。所以就算发生天大的事，也不会影响到我的胃口。&rdo;

罗飞专注地看着对方，感受着那种发自心底的惬意。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ldo;所以说‐‐美食就是你最大的欲望，对不对？&rdo;

&ldo;没错。&rdo;林瑞麟愉快地看着罗飞，感觉找到了知己。兴致所至，他又侃侃而言，&ldo;古人说得好啊，食色，性也！在我看来，女色这东西实在是不靠谱，带来的麻烦远远多于快乐。还是美食最好！每天都能尝到新口味，随时随地满足你。它不会嫌你胖，不会嫌你老，不会抱怨说你不够温柔体贴；你对它不满意，只管痛快地倒进垃圾桶，重新换份新的。所以对我来说，美食才是生命中最精彩的东西。&rdo;

罗飞却要给对方当头浇一盆冷水：&ldo;但这种欲望可能会要了你的命。&rdo;

&ldo;要了我的命？&rdo;林瑞麟咧着嘴笑道，&ldo;你担心我会把自己撑死？&rdo;一边说一边又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大嚼起来。

&ldo;我不是和你开玩笑，&rdo;罗飞用非常严肃的口吻提醒道，&ldo;那三个人就是死于自己的欲望。&rdo;

&ldo;哦？&rdo;林瑞麟的笑容凝住了。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眯起眼睛等待对方的详解。

罗飞便把赵丽丽三人死因讲述了一遍，林瑞麟一声不吭地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末了疑疑惑惑地问道：&ldo;所以说他们三个，一个死是因为太爱漂亮，一个是色鬼想搞女人搞死的，还有一个是贪财贪死的？&rdo;

&ldo;没错。按照这种规律来分析的话，如果嫌疑人要对你下手，很可能就会利用你的食欲。&rdo;

&ldo;那他会让我怎么死呢？&rdo;林瑞麟自嘲般地苦笑着，&ldo;难道真要让我吃到撑死？&rdo;

&ldo;更大的可能，&rdo;罗飞猜测着说道，&ldo;是让你在被催眠之后吃下他送来的某些致命的东西。&rdo;

&ldo;致命的东西？河豚？或者是毒蘑菇？&rdo;林瑞麟在脑海中展开想象时竟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ldo;那都是剧毒的，可又绝顶美味……要是摆在我面前了，我恐怕真的抵抗不了那个诱惑。&rdo;

欲望竟能如此地令人沉迷，也难怪那家伙能够连连得手。罗飞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罗飞的叹息声让林瑞麟清醒过来，后者暂时挣脱了对美味的遐想，重新考量自己所面临的危机。很快他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ldo;罗警官，还有一件事我很不理解。那个凶手为什么要杀了我们几个？&rdo;

这也是罗飞最关心的症结所在。只有找到几个受害人之间的某种联系，才能判断出凶手的作案动机。于是他冲小刘使了个眼色，吩咐道：&ldo;把赵丽丽他们的照片拿给林老板看看。&rdo;

小刘把三个受害人资料照片送到林瑞麟面前：&ldo;你好好看看吧，对他们有没有印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