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蓉蓉在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些年来,她得到的也不算少了,出门乘头等舱飞机位,身上件件名牌时装,最高一个月结帐三十多万单于送到老板面前,他眉头不皱签下名去,最好的跑车轰一声撞上停车场柱子立即换一架……不算委屈啦,年年带着周游列国,又问她要不要升学,老实说,我亲生父母也从来不曾给我那么多选择。”衣莲护主。
子佳莞尔。
“还有,她住得多舒服,连带她养父母也有自置楼字,再说,张天和根本不必如此周到,外头许多名媛对他不是没有意思。”
子佳说:“名媛的出路最堪虞,同她们的兄弟差远了。”
“过两天便是好戏上场的大日子,曾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蓉蓉那边已经尽了力。应该没有问题。”
“你呢,曾小姐,你穿什么?”
“我是布景板,随便弄一套保护色衣裳即可,千万不要引人注意,对,张宅墙纸什么颜色?好似是纯白色,就一样色系好了。”
“曾小姐,我们有没有漏掉什么?”
子佳觉得这人像大学第三年考试前夕,至怕忘记准考证,或是少带了笔墨纸砚。
她们都有点真心喜欢车蓉蓉,由衷希望她过得了这一关。
衣莲进厨房做咖啡。
子佳跟进去,“你毋需侍候我。”
“一样啦,你到我家来,我照样招呼你。”
“你的家是一个温暖的家。”
“有什么就得服侍什么,我的孩子比同龄孩子憨一些,幼儿班玩耍抢音乐椅老是被淘汰出局,几岁大孩子见霸不到座位一样一脸彷徨,我就心疼,心想也难怪若干家长索性教孩子去推去抢,生存之道嘛,我们这种人家还配讲风度?我一直很担心她前途,曾小姐,你倒是从来不谈私事。”
“我的身世乏善足陈,父母已故世,家属小康,少年时他们供养我,成年后我负责他们的生活。”
“有无兄弟姐妹?”
“有是有,各人自扫。”
“那样最好,被照顾其实并无想象中那般好滋味。”
子佳笑,“那自然,有出息的人当自立门户。”
再说一会子话,衣莲就告辞了。
印象中曾子佳从来没有这样空过,一有时间,难免想起往事。
她的青春当然不如蓉蓉灿烂,太多功课,太多小学生需要补习,太多教训得专心聆听,等到成年,父母已经老了,经济担子也太重。
目前算是她一生最好的一段日子,故此子佳连恋爱也不屑谈,把时间统统留给自己独享。
看着张天和为一件如此无聊的小事动用如许多人力物力,子佳不觉好笑,只觉可叹。
她的生活哪容得胡闹,连转一份工都有多事的闲人在看她有无行差踏错,算准了她该几时沉沦,整队行家虎视眈眈,每件琐事都是话柄。
也都习惯了。
那天傍晚,子佳接到蓉蓉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记挂你吃过饭没有。”
子佳内心倒是一阵温暖。
对人好,总会有回报。
“早点睡,”子佳谆谆善诱,“当心黑眼圈。”
“知道了。”一定是阳奉阴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