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让我见到什么是真正的军人。”胡大多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军校中当然会教育军官,军人也有拯救的责任。直到现在,胡大多才真正相信这样的教育竟然是真的。
陈韶也搞不明白学妹的感受。上了火车,陈韶本想再做些关于战术的梳理。然而心中有些乱,怎么都做不下去。最后陈韶不得不尝试面对自己的想法,兵部的调职太过于意外。以至于陈韶都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是六部尚书觉得自己之前的表态不够诚恳么?
可陈韶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六部。至少六部派遣的大量官吏到朝鲜,包括后来大量各部队淘汰的士官到了朝鲜,陈韶可都是全力配合。
当然了,那些各部队淘汰的士官到朝鲜后,陈韶组织了学习小组提高部队的文化水平。别的军官也说了是不是不合规定。陈韶并不觉得这样的做法会激怒六部。
非得受过足够教育,才能胜任各种工作。陈韶不认为六部尚书级别的官员会因为这样的举动而不满。
至于对作奸犯科的家伙逮捕后进行军法审判,判刑甚至是枪毙。陈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心怀恶意,都知道铲除害群之马的必要性。
那些被撵出其他部队的士官们也不是毫无问题。一部分人的性子已经呈现出扭曲的模样。基于军队那种单纯的军令体系,以及这些人被秩序压迫下产生的扭曲,让这些人到了朝鲜之后就放飞了自我,认为他们在朝鲜天然就成了可以无所顾忌的人上人。
如果不干掉这些人,只会让这些已经精神扭曲的混蛋们变成彻头彻尾的野兽。在兽化前干掉这些家伙,陈韶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如果抛掉这些可能性。陈韶能想到的可能就只剩下兵部要让陈韶接受更多的教育与磨练。
终于回到了燕京,陈韶就老老实实待在招待所,等待兵部的召唤。
兵部尚书李岩此时正在李长远陛下面前,提出了自己的不解,“陛下为何要调陈韶到欧洲?臣已经安排了调动。”
“欧洲那边变化很大。我不认为那边的人有决心。”李长远回答了李岩的问题。
“陛下,这是要让陈韶去欧洲当情报负责人。”
“是负责人的副手。”李长远纠正了李岩元帅的说辞。
“陛下。陈韶到了欧洲,那边的军官最高的不过是个大校。可陈韶已经是少将了。”
李长远见李岩如此明白,就呵呵笑了两声。
李岩当然明白李长远的心思,所以他才对此充满了不安,“陛下,陈韶对于时机的把握是有直觉的。若非如此,他不可能成为悍将。悍将拼的就是生死一瞬,只要稍有迟疑,就会错失战机。”
“那就姑且当做我想让陈韶搞出些事情。现在负责欧洲情报运作的人太暮气。欧洲局面每天一变,一个想着操作局面的人只会跟着局面走。对了,李岩,你可知陈韶对威廉二世说过什么?”
“臣不知。”
“陈韶对威廉二世说,威廉二世就是个甘当群众尾巴的人。”
李岩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稍一思索,李岩就觉得有些头晕脑胀。说出这种话的人,若是被打个‘居心叵测’也是完全没问题的。到底心得多大,才能对一国皇帝说出这样的话啊!
“道理并不难明白。难的是在适合的时候说出道理。陈韶若是做不到我希望的事情,我自然会把他调回西南军镇。不过当下么,总比让那些跟不上局面的情报人员瞎搞要好。”
听李长远这么讲,李岩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到了此时,李岩只能自我安慰。毕竟陈韶离开朝鲜战区的时候还是出事了,大量朝鲜官兵沿街跪拜。这件事若是被有心人挑动,说陈韶不适合当军人都没问题。
大周军人是大周的利剑,是为了消灭反对秩序的人而存在。军人成为秩序本身,甚至享受到了尊崇,那就是祸乱之源。
从攻讦的角度来看,陈韶若是代表着朝鲜的正义,那么陈韶若是以这样的名声造反,朝鲜人未必不肯追随。仅此一点,就已经是巨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李岩有些怀疑。索性问道:“陛下。是不是陈韶在朝鲜被视为大周秩序的代言人,被人说了什么。”
“你也知道那些事情了?”李长远陛下反问道。
李岩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就在迟疑之中,就听李长远陛下笑道:“呵呵,人啊,就是如此。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不过陈韶怎么说,也是我的外孙。他为朝廷尽忠职守,就是本分。这是他的命。”
李岩低下了头。这话让李岩感受到了皇权的强烈压力。
虽然只是干外孙,但是某种意义上,陈韶从一开始就是身为皇室的一员。只是陈韶到现在的道路中,皇室始终没有故意让周围的人看明白这点。或者说,李长远陛下一直的沉默让人遗忘了这点。
现在,李长远的话无疑在告诉李岩,大周皇帝已经完全认同了陈韶。在以后的时间里,陈韶就如他母亲陈馨婷,已经是皇室的一份子。陈韶的族长就是大周皇帝李长远。
陈韶以为自己会被国防大学叫去。乘上车的时候,陈韶还想象着到底是被哪一位系主任叫去训话。
等到了皇宫门口,陈韶就愣住了。直到被带进御花园的时候,陈韶也没明白过来。
温室外面的花园中花团锦簇,御花园里有一个大池塘,就见一位头发几乎全白的老者正在池塘边上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