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流年度,春去佳期误。
七色363年1月36日,午后
转眼又是一年,虽然要等到5月过完生日我才真正18岁,但虚岁已经可以说是18了,也就是说我已穿来七色小三年。三个七色年3000天,少说也能合算成七八个地球年,我却还是一无所有一事无成,想想还真是失败。时间果然最无情,红颜壮志都耗尽。
自从和归海夫人交恶后,我反而轻松许多,左右无论我怎么做,她都不会消除成见喜欢我,那何必还白费力气?所以干脆就以右手受伤不能持筷为由,请大假不再去伺候早晚饭。归海夫人大约也乐得眼不见为净,而且年前年后事务繁多,亦实在顾不上继续刁难我,再次警告我不得靠近归海·月明后,便默许了我免去早晚定省。
我连连答应着退出来,走至无人处才抱着小六连跳了几跳,真真是因祸得福,从此以后终于能过上一段舒心的日子了。正好可以勤跑玲珑阁改良假肢,全力以赴的帮助归海·云开做康复练习。
不过这段时间也有闹心的事发生,那便是归海·云开的心上人清韵郡主竟然真的一怒之下定了亲,男方便是在太子府陷害过我的那位齐彻公子,而齐彻·瑜陷害我的原因也随之浮显,十之八九是他早就喜欢清韵郡主,只是一直没人知道罢了。
归海·月明打听到的消息更证明了这一点,原来齐彻·瑜被荒荻蛮女掳走那次救他的人便是清韵郡主的父亲左丘老王爷,也就是说齐彻家和左丘家私下早有来往,齐彻·瑜和左丘·清韵可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也有可能是齐彻·瑜早就爱上了清韵郡主才不近女色,却没想到半途杀出个归海·云开抢走了清韵郡主,齐彻·瑜自然恨毒了归海·云开,所以才会用那么恶毒的方法陷害我。他的确和我无仇,但和归海·云开却有夺妻之恨,我只是被归海·云开连累罢了。
因为这件事,我很是怨恨归海·月明,强烈要求他扮成归海·云开的样子去跟清韵郡主赔礼道歉表达爱意重获美人心,可每次都被他婉言拒绝,任凭我怎么上蹿下跳的抗议也没用,简直就是一只顽固的笑面虎。为此我开始积极响应归海夫人的号召——远离归海·月明,迎面见到都当他是空气,直着眼睛走过去,弄得他极其无奈哭笑不得。
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是太子终于找到了可以替代归海·云开的人,虽然现在还处于试用期,但已甚得太子欢心,离正式取代归海·云开的日子不远矣。可归海·云开还一心想着康复后继续回朝为官,重现昔日风光。因此我和归海·月明商量暂时先不告诉他实情,等他完全好了再说,那时他也比较抗打击,更容易接受坏消息。
这接连两件事让我更加怜惜归海·云开,每日挖空心思变着花样给他做好吃的调养身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我的精心照顾下,归海·云开不但胖了,气色也好了许多,凹陷的脸颊亦鼓了起来,又恢复了几分往日英姿。
“大将,休息一下,过来吃水果沙冰了。”我捧着放着一大桶冰沙和各种水果酱还有蜜豆的托盘走进归海·云开的院落,看见他正拄着双拐在做练习,便扬声喊道。
站在旁边伺候的司刃看见托盘上的水果冰沙,立时双眼冒光,远远的便点胸行礼道:“大奶奶好。”他旁边的夷乌和辛嬷嬷亦屈膝行礼,快步迎前来接过我手中的托盘。
我向他们含笑点头,特意逗弄司刃,道:“哎呀,今天冰沙准备的少,只够大将吃的,恐怕没你的份了。”我已经做过好几次冰沙,归海·云开和司刃两人最喜欢吃
司刃亮闪闪的眼睛立时便暗了下去,逗得捧着牛乳站在我身后的小六噗嗤笑了出来,“司刃你还真当真呀,小姐怎么可能不准备你那份,方才还特意和捣冰沙的婆子说多多益善,司刃最爱吃这个,少了会哭的。”
“我……我才不会哭……”司刃不似伶舟嘴甜皮厚,跟他的主子归海·云开一样端正沉稳,被小六调笑几句便红了脸。
现是初春,枝头新绿万物复苏,午后阳光有如情人的手,温柔的抚摸着露在衣服外面的每一寸皮肤。
我喜欢这温暖阳光,便让夷乌直接把冰沙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一边用小碗盛冰沙,一边笑着对司刃道:“不哭就不给你吃,小六也最喜欢香蕉味的,都给她好了。”
“其实我也挺喜欢香蕉味的,给我吃双份也不错……”归海·云开笑着走了过来,只拄着左拐,右拐拎在手中。
我一眼看见,欣喜非常,绽唇笑道:“咦,你已经可以拄单拐走路了么?”
归海·云开近来笑容愈多,点头笑道:“嗯,但还不能走太远。”
“那只是时间问题,一定会走得越来越远的。”我把冰沙碗交给小六,开心的上前扶住归海·云开,帮他坐在垫着软垫的石凳上,一边亲自给归海·云开拧了条湿帕子擦手,一边回头对小六道:“一勺蜜豆,两勺牛乳,两勺蓝莓果酱,再加半勺草莓果酱,别放糖,大将不爱吃太甜的。”
“喏。”小六依言往沙冰碗里逐一添加作料。
辛嬷嬷在旁帮忙递牛乳,喜孜孜的道:“奶奶对大爷的口味真是了如指掌,老奴伺候了大爷这么多年都不如您。”
“怎么会,嬷嬷是看着大将长大的,自然熟知大将的喜好,琥珀要跟您学的还多着哪。”我知道辛嬷嬷是在奉承我,自然也捡好听的说,几句话说得辛嬷嬷眉开眼笑,连道不敢。
我抬眼看见归海·云开的额头上有汗珠,不由担心的道:“你出汗了?还是进屋里去吃吧,别着凉了。”
归海·云开却摇头道:“没事,我喜欢这外面的阳光,在屋里躺了几个月,再不进去才好。”
我打趣道:“咦,那时你整天赶我走,我还以为你无比喜欢自己的房间哪。”
归海·云开一边吃沙冰,一边瞪我道:“就那么点事,你要翻来覆去的说多久才算完?”
我顺嘴笑道:“你不知道女人小心眼么,一点事便可以说上一辈子……”话方出口,我便觉得不对,只有夫妻才可言一辈子,我和他不过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这样说太容易产生误会。
归海·云开不知是否和我想到了一处,蓦然抬头向我望来,口唇翕张似乎想说什么,眼底却泛起抹痛楚,愣了愣终是沉默的垂下头去。
我想了想,让小六端着冰沙带司刃他们去屋里吃,院中只剩下我和归海·云开相对而坐。我轻吸一口气,开门见山的低声道:“大将是不是想起清韵郡主了?”
归海·云开沉默半晌,冷笑道:“我就知道这府中根本没有秘密可言,你早晚都会知道的,但你放心,我归海·云开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徒,我……以后会好好待你……”
“啊?”我一愣,知道他是误会了,忙摆手道:“这个,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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