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耀嘴角抽搐,想笑,笑不出来,想辩驳几句,可骁柏说的,让他无从辩驳,因为过去一段时间,他的确是抱着这样玩弄骁柏的心态。
&ldo;……对不起,叶阳,我不该说那些话,我收回它们,现在我对你的喜欢,是真心的,没有一点掺假,你……别和方裘走。&rdo;谭耀心中为马上要失去骁柏而揪痛不已,连这样放低姿态类似祈求的话,都不怎么思索,就道了出来。
骁柏往身后退,退到方裘旁边,方裘看着屋里另外两人间上演的这一幕戏码,以旁观者的姿态,好好地看着戏。
&ldo;晚了,覆水难收,时间不能溯回,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rdo;那个叫叶阳的,连灵魂都已经消失,只剩一抹强烈怨恨的执念,至于骁柏,他在这个世界来,是有着自己的任务,任务一旦完成,他就会马上离开。
不会为任何人停下前行的步伐。
一切试图让他停下的,都是障碍,他会铲平。
谭耀嘴巴张了又张,对面一张面容里,没有一丝对他的情意,他在欺骗他,他一直都在演戏,从夏炎那里离开后,可笑他竟然会对这样一个人心悸。
从头到尾,他谭耀都是一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谭耀低着头,肩膀耸动,开始是无声的笑,随后笑声由无到有,由低转高。
整间病房里,都是谭耀震颤疯狂的笑声,站在病房里的,一个他喜欢的人,一个他的哥们好友,看着他发疯,没谁上前阻止。
骁柏满眼冷漠。
属于叶阳的执念,在谭耀的笑声里,动摇得更加厉害,已经消散了大半。
还剩一小半。
还得再来一个大的打击。
由着谭耀笑,骁柏转过身,往门口走,方裘倒不是空手来的,毕竟是来医院看望病人,虽然这不是主要目的,可东西还是要带一点,他将在外面水果店买的水果,放在谭耀床头前。
以好友的身份道:&ldo;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吧。&rdo;
方裘话里的意思,是问谭耀,这是他最后一次受意外伤住院。
谭耀眼睛发红,像头被完全激怒的野兽,浑身暴戾,喘着粗气,在方裘来到病床边时,谭耀眼眸猛得一紧,也不管手背上还扎着一根针头,挥起拳头,就狠狠砸向方裘。
方裘像是早就防备,侧身一躲,拳头一把落空,谭耀身体前倾,随后就从床上摔到了地下。
针头脫出手背,蜿蜒出一条血痕。
背后突然的一道炸响,成功让骁柏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身体没动,直直挺立着,就脖子往右边转了四五十度,并没有看到后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从重物轰然落地的声音,隐约猜得出来,那是什么照成的。
&ldo;差不多了,一会其他人该来了,走吧。&rdo;
卷缩着身体,跌在地上的谭耀,抓着床沿,将自己撑起来,这一摔,将周身伤口处的痛,全部都逼了出来,无处不在的痛,让谭耀视野中,有一瞬间的一片血红。
他猛咬着牙齿,颤巍巍掀起眼皮,去看背对着他的骁柏。
瞧见骁柏的半张侧脸,曾经柔和的线条,此时全然变得锋利尖锐起来,嘴角那些微翘起的弧度,透着无尽的凉薄和决绝。
谭耀垂落下眼帘,没再有任何异动,只抓着床单的手,紧紧攥着,背部青筋暴突。
可以说是凑巧了,方裘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等在路边的骁柏刚一拉门进去,还没完全关合上房门,医院入口,就有几个人踩着匆匆的步伐,快速走近。
骁柏不动声色地关好车门,拉过右边的安全带,扣好,从紧闭的车窗玻璃里,注视着谭耀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