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央湖湾小一些,装修普通,家具简洁。
陆慎非显然早就过来了,住了不少日子,也独自颓废得很彻底,茶几、餐桌、阳台到处都是酒瓶、烟头。
又脏又乱,一股子馊臭味。
从煦受不住这味道,拿垃圾篓抹布开始收拾,收拾着收拾着,陡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回头看看屋内,虽然什么都没想起,但这套房子,给他的感觉,真的处处都透着熟悉。
而这些熟悉的感觉,令人觉得安心。
从煦便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陆慎非哪儿都不去,只来这里——人都有求生的本能,这里大概就是陆慎非最后的一点安慰。
收拾完,开窗透气,从煦去了卧室。
陆慎非可能是被推门声吵醒了,也可能早就醒了,从煦一躺下,陆慎非便翻身朝向他。
两人在黑暗的寂静中对视。
从煦疲惫地吐了口气,低声道:“睡吧。”
陆慎非却问:“真的吗?”
那些话,那段艰难的、独自喜欢一个人还要陪在身边的日子,都是真的吗?
不是为了安慰他临时编的?
从煦叹息:“是真的。”他原本不打算说的,是准备一辈子当秘密的。
“高一下学期开始。”他连时间都记得一清二楚。
陆慎非便没再问了,抬手摸了摸从煦的脸,掩在黑暗中的目光沉而亮。
从煦觉得累了,闭上眼睛,抬手握住了陆慎非的手腕。
这一刻,无所谓情爱了,他们相对而眠的姿势如同回到了曾经的学生时代,靠在一起,相互陪伴。
但他们又和过去截然不同。
陆慎非也终于认清,如今决绝地说不爱他的从煦,早不是当年爱恋他、喜欢他的从煦了。
过去的岁月终究无法回头。
而陆慎非又确实被从煦那段暗恋他多年、至今才透露的秘密治愈了。
——爱而不得这件事,既然当年的从煦可以,如今的他当然也可以。
次日,从煦一觉醒来,发现陆慎非不在身旁,吓了一跳。
赶紧爬起来往外跑,路过主卧卫生间,意外听到嗡嗡嗡的声音。
止步往里一看,陆慎非洗过了澡,腰上系着大毛巾、光着膀子站在镜前,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推子举在头顶推头发。
从煦:“???”
陆慎非镜子里扫了一眼,看到从煦,淡定道:“从头再来。”
从煦刚睡醒,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就从头再来了?清醒得这么快?
却听到陆慎非和着推子的嗡嗡声,不紧不慢地补充:“高一下到大二下,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