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不喝药!拿走拿走!」
白清瞳讨厌那苦涩难咽的中药味,那味道简直麻木了他全部的味觉,几乎苦得把舌头都要吞掉了。
子墨很为难,他已经端著药碗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药已经换了一碗,看来又要凉了。
其实只是小小的风寒,白清瞳身强体壮,喝个两天药就无事了。可偏偏他不肯合作,硬是拖了这麽多天。
大概也是受伤那会儿喝药喝怕了,白清瞳现在一闻到药味就条件反射地钻进被窝装睡,子墨怎麽唤也没用。偏今天子墨进来的时候白清瞳正无聊地在看书,说是看,不如说是在识字,结果本来就晕的脑袋更晕了,被子墨逮个正著。
「不行!公子一定要喝药。」子墨锲而不舍地站在那里。
二人正僵持著,迦罗遥推著轮椅进来了。
「瞳,怎麽不喝药?」他在屋外就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对白清瞳不听话的行为感到无奈。
白清瞳缩在被窝里,见他进来,探出了头,眼汪汪地看著他。
「我不喝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迦罗遥沈声道:「不行。喝了。」
「我都退烧了。已经没事了。」
「可王御医说你还没好。」
「我好了。就是有些咳嗽。」
「那为什麽还躺在床上?」
「我──咳咳……」
迦罗遥脸色一冷,沈声道:「子墨,把药给我。」
子墨恭敬地将药递到他手上。
「你下去。」
「是。」子墨疑似「同情」地望了白清瞳一眼,赶紧带上门出去了。
王爷的心情好像不好啊。白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白清瞳也从子墨最後的眼神中读出不妙,再看看迦罗遥,似乎……不太高兴啊。
不会是生气了吧?
他有些心虚,眼睛闪烁不已,不敢看迦罗遥。
迦罗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药,晃了一晃,忽然放在唇边抿了一口。
「你……」白清瞳疑惑地看著他。
「不肯喝药,是怕苦?」
白清瞳有些脸红,呐呐道:「我不是怕苦。是、是实在不好喝,我喝不惯。」
迦罗遥抿了抿唇,似在品尝那药的滋味,淡淡道:「良药苦口。身体健朗的人都不会喜欢喝。我喝了二十年,到现在也是不大习惯的。」
白清瞳心中一紧,忽然无言以对。
是啊,迦罗遥从七岁就开始喝药,一直喝到现在,那是什麽滋味?自己这点小病小痛,如何能和他比?怎麽还跟小孩子一样?
白清瞳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惭愧。他有一个优点,就是发现自己不对,便能立刻检讨反省,并认真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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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瞳隐隐记得是谁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似乎在他极小的时候,有个人经常搂著他与他一起看书,并一一指给他书上的字,给他讲故事。
那人的年纪似乎不大,就像他几个月前刚醒来时感觉自己有哥哥一样。那个人似乎就是他记忆深处的哥哥。
可是事实上,经过这几个月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哥哥,甚至在白府的时候连个同龄的玩伴都没有。为什麽他会有这种感觉呢?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重要,似乎已经被他遗忘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