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啧啧称奇。
晏仲忍不住翻个白眼。
再拖吧!
再拖下去。你孙子就没媳妇了!
好在镇国公没再说什么,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烫金大红庚帖,上头写了萧沥的生辰八字:“令先的庚帖我随身带着呢,你们县主的呢。赶紧拿出来换了吧。”
托罗:“……”
晏仲“噗嗤”一声笑。看镇国公双眼放光的样子。无奈摇头。
原谅这个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吧,人家想孙媳、想重孙早想得眼睛都绿了,萧沥萧泓两人都没个动静。自诩开明的祖父怎么好强逼孙子成亲呢?
最器重的长孙在这方面跟个木头似的,镇国公不会告诉别人,他悄悄地担心过萧沥要打一辈子光棍……后来听晏仲说起那小子请人去说媒,高兴地整夜没睡,要不是怕小丫头被吓坏,他都要登门拜访了。
倒不是说他对顾妍有多么多么的满意,只是错过这么个人,兴许就是自己的孙子错过了一辈子。
莫说顾妍是萧沥先瞄上的,就是后来者,他也要想法子给人争取来啊!
萧若伊和郑大郎那门亲事,镇国公府是肯定不能应的,而既然国公府注定了要和成定帝头碰头了,再多加一个顾妍,本质上其实没有差别。
夏侯渊那小子……着实不大像话!
不问过他们的意愿就随意指婚,先前又没有半点风吹草动,他简直以为,天家要拿他们国公府开刀!
两道旨意这么靠近,无论是给顾妍还是给萧若伊指婚,都来得莫名其妙!光成定帝一个人,恐怕是整不出这么多幺蛾子的……
镇国公明亮的眼睛一眯,淡淡道:“走吧,我们得先去一趟王府。”
托罗喜出望外,赶忙从怀中取出顾妍的庚帖,两两交换。
镇国公又让人回房取了个红木匣子过来,又找了方才的薛陵耳语交代几句,这才去了西德王府上。
来宣旨的内侍正浑身乏力地坐在大堂里,脸色苍白,捂着肚子叫苦不迭。
他就喝了这么一小口茶,腹中即刻绞痛连篇,已经跑了三趟茅房。正想发作指责王府的茶水不干净,再一看,茶具都收下去了,一点证据也没有,他说个屁啊!
要不是先前配瑛县主突然晕倒,这件事不清不楚的,他高兴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
这么一想,腹中又开始抽疼了,忍了一阵,内侍扶着墙就去净房,等再出来的时候,柳昱已经在大堂了。
他赶紧走过去,拉住柳昱就道:“西德王,县主可有大碍,若是无碍,就赶紧领了这圣旨,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呢!”
跑了这么几趟净房,身上多多少少带了些气味,王府的净房是放了熏香的,这一下又是香味又是臭味混杂在一起,就跟一坛放置经年已然发了霉的酸菜。
那个酸爽……
晏仲捏了捏鼻子,“哎呦,你这是掉坑里了?”
内侍的脸色当即就是一青,觉得晏仲似乎有点面善,再一看堂前坐着的镇国公,一拍大腿。
这不就是医术高超的宴大夫吗?
当初郑太妃还是贵妃的时候,病得险些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就是靠着宴大夫妙手回春的!他还远远见过几次晏仲!
内侍这下子不好发作了……谁都能得罪,可千万别得罪大夫。
做人呐,都是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万一哪天你栽在人家手里了,人家见此不救,找谁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