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棠还没看清是谁,就见颜殊一个转身,挡在了她面前。
但那人也没有冲上来,只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姑娘不要!”春曦的语气又惊又怒,“秋光不会的!她胆子那么小,怎么会做这种事!一定是受不住刑屈打成招,姑娘你再见见秋光,她是冤枉的!”
池棠抿了抿唇。
她知道秋光不是冤枉的——
“没有用刑。”颜殊说着,侧了一步,将池棠让出来,“是她自己招认的。”
春曦喃喃自语:“不可能,她是冤枉的……”
颜殊转头看了池棠一眼:“姑娘不信,可以亲自去问。”
池棠点头:“我信。”
她已经问过一次了。
春曦不敢置信:“姑娘不信秋光?”
其余人脸色也有些不对。
池棠微怔。
前世发作时,正值府中大乱,颜先生用的雷霆手段,又是当众审问,四条人命换得无人敢言。
这次家里一切安好,人是悄悄地审,她早知道结局,自然都信,但放在其他人眼里,还是太突然了。
就连画屏看她的目光也带着惊惧。
池棠起身,道:“不信就去亲自问问。”
……
西苑正堂,池棠与颜松筠上座,颜殊立在颜松筠身侧。
秋光被带出来时,池棠不自觉往前探了探身,打量她的形容。
前世事发后,她只在最后秋光被带走时匆匆见了她一眼,秋光给她磕了一个头,她们都没有说话。
以至于后来她时常会想起那一幕,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只是当时她实在没力气多说了。
这次,她可以了。
秋光还穿着那天被带走时的衣衫,确实没看出有受刑的痕迹,只是眉眼间死气沉沉,薄薄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春曦一见她便扑了上去,抱着她心疼得直哭。
秋光眼里也见了泪,却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等到春曦把能问的都问了一遍,她才轻声开口:“桌屏是我偷的,戒指也是我偷的,一共六件,都是我偷的。”
春曦呆了片刻,焦灼道:“你为什么……你有苦衷可以跟我说,跟姑娘说,姑娘不会——”
“咦?”颜松筠突然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打断了春曦的话。
他转向颜殊,问道:“苦衷你没说吗?”
“还没来得及说。”颜殊回了一句,向池棠道,“陶贵之子陶尚荣嗜赌,盗窃财物是为还赌债。”
春曦忙道:“姑娘,一定是陶尚荣逼秋光偷的,她不是自愿的!”
“春曦!”画屏忍不住低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