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商陆!”他控制不住心中暴戾,朝外怒吼催促。
商陆慌不迭跑进来。
李俨清退了屋里所有人,柔声哄着她拿下帕子让商陆看诊。
帕子拿下,他顿时抽了一口冷气,抽得心都揪了起来。
猝然站起身,在屋里来回急踱,也丝毫不能消散心头躁怒。
池棠吓得又捂住了脸:“我是不是毁容了?”
“不是!”李俨忙冲回她身边,小心翼翼抱住她,“只是一点小伤,很快就好了,丝毫不损阿棠的美貌。”
商陆拉下她的帕子,一边查看伤情,一边笑道:“是是是,一点小伤,不就是被人打肿脸吗?抹上我的药膏天就好,哪至于毁容?”顿了顿,“只要牙齿没松、耳朵没聋就没事。”
池棠刚缓下的脸色又白了:“牙、牙齿……我不知道……耳朵、耳朵之前有一点耳鸣……”说话时,吓得眼泪扑棱直掉。
她才十六岁,竟然要跟七老八十一样牙齿松落、耳朵失聪?
“没事……”李俨收紧怀抱,安抚地拍了拍她,抬头看商陆时,眼神却厉得骇人,“闭嘴!检查!”
商陆乖觉地闭上嘴,默默替太子妃检查牙齿。
李俨觉胸腔内怒气愈浓,终是按捺不住,将怀里的女孩儿放回榻上,低声道:“商陆给你看着,孤出去问几句话——”
女孩儿倏地揪住他的袖角,目光缩紧,反对的意思很明显。
李俨怔了怔,又坐回去,重新将她抱回怀里:“好,孤不走。”
这副情形看在商陆眼里都觉得蹊跷。
这小姑娘竟然一个人在家被人欺负?家里大人竟然都不在?
太子特意赶来,她竟然还不要太子为她作主?
这是要搞什么?
但这会儿,太子殿下情绪很不稳定,商陆也不敢多问,只老老实实抱紧他大夫的本分。
好在检查下来,牙齿和耳朵都没事,才让太子及太子妃脸色好看了很多。
商陆一面将药膏在池棠脸上伤处推抹开,一面安慰道:“脸也没事,是小棠肌肤太娇嫩了,才看着比较吓人,其实打得不重。”
李俨面沉似水。
打得不重?
竟然敢打她?
“薛令何在!”李俨冷声喝问。
掌下柔软的背脊受惊似的僵直。
“我让人把她关起来了!”池棠有点不安,“殿下要见她吗?殿下能不能先不见她?”
李俨安抚地顺着她的背脊,温声问道:“为什么?”
池棠犹豫道:“爹爹今天格外留着她、哄着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理由,我不想节外生枝;她打了我,殿下和爹爹自会为我报仇,但也不必急在一时,”她抓住李俨的手,低声央求,“爹爹不在,殿下留下陪我好不好?薛令的事,等爹爹回来再说,可以吗?”
软语相求,李俨说不出一个“不”字,遂点头,又问:“池侯人在何处?”
暗卫来报时,只说了太子妃被薛令掌掴,没提其他事,他心急如焚之下也没问,还是到了这里才知道池长庭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