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便想明白了,只可惜,往事不可追。
宁祺渐渐从往事中抽身,天光隐隐,再过半个时辰,天该亮了。
“阿策,我做了一个梦。”算算日子,边夷也快发动战争了,而骆玄策,也即将奔赴战场,这辈子,他决不能放任事态继续往那般惨烈的方向发展。
“好好的怎么做噩梦了?”
“我梦见了北境绵绵大漠,巍峨城门,还有浴血奋战的将士。九月中,边夷联合在一起,向北境发难。”宁祺拥紧了骆玄策,“而你,被派上战场,四月之后,粮草告急,皇城派发的粮草,途中被敌国所劫,将士们抵死奋战,终于在第六个月取得胜利,但……死伤无数,边关累着数万人的白骨。”
骆玄策眉心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别怕,只是个梦。”
“不,阿策,它太真实了。还记得上一次暖玉楼的事吗?在那之前,我梦到骆向端给我下药,使计让你赴暖玉楼,再无声让你中招,想毁了你,后来,就真的发生了。”他不能告诉骆玄策他是重生而来,只得编起谎言来。
见骆玄策有松动,宁祺继续道:“而且,劫了粮草的人,是骆向端。阿策,我相信这些都是某种预兆,宁可信其有,为此做好准备,也不要放任一丝危险蔓延,那是数万活生生的命。”
对于宁祺的话,骆玄策只差无条件遵守了。虽然这事听来有些扯淡,但没人比他更清楚北境边夷的动向了,而且宁祺没接触过边关战事,会梦到这些,也着实神奇。
难道,真是某种预警?
“我会派人打探边夷动向,也会防着骆向端。”
“那粮草该如何是好?”宁祺挂念梦里饿得皮包骨的将士,他没去过边关,但却奇迹般梦到了那些场景,真实得仿佛昨日重现。
“粮草之事事关重大,暗中筹粮易遭人话柄,眼下只能看住那会失踪的粮草,其余还需费些时间想想。”
宁祺点头:“这事,我来想办法吧。”
话落,却挨了一下不轻不重的打,骆玄策轻声哄道:“这就闲不住了?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你沾染这些。”
“那你可要努力了,若非盛世太平,每个人手里都会染血。”他望向骆玄策:“阿策,也包括我。”
两人对视,一个眼底无奈宠溺,一个温柔而坚定,骆玄策先败下阵来:“阴暗的事交给我去做,子钦做我的军师就好。”
宁祺弯了眉眼,瞧着天光越来越明,叹了口气:“今日进宫,又要演戏。”
“是该如此,互看不顺眼又不得不装恩爱的新婚夫夫?”
“不,是恩爱不相疑,奈何为了生活不得不装死对头的新婚夫夫。”
两人一起轻笑起来。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身旁有人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