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隙一觉醒来已经到了午时,入眼是一顶稻糙铺搭的房顶,隐隐有阳光从砖瓦稻糙中落了下来,他摸摸肚子,饿了。
屋外的婶子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的饭菜,看见云隙出来,笑道,&ldo;醒了,来吃饭。&rdo;
云隙坐下来,帮那大婶接过怀里的胖娃娃,若有所思的望着婶子的大肚子。
那婶子捧着海口大的碗,碗里摞了小山似的米菜,以为云隙是见她吃的多,便不大好意思笑了笑,&ldo;怀了崽子就控制不住饭量了,小公子可莫要嫌弃婶子,等以后你有了媳妇就知道了。&rdo;
云隙咽了咽口水,在心里记下。
要吃的多。
道观中韩君逸持着扫把扫地,将尘土归置到一旁时扫把被踩住了。
顺着那只白面黑底的靴子朝上面看去,看见青瀛怒气冲冲的脸。
青瀛一把拽过他的领口,&ldo;孩子你不要了?!&rdo;
韩君逸眼中黯然,没说话。
青瀛恼怒的丢下他的领子,靠在道观中的大槐树旁,冷冷道,&ldo;平桑孕吐的厉害。&rdo;
韩君逸神子一僵,从怀中摸出一把金叶子递给他,低声说,&ldo;给她买些好吃的。如果我没猜错,平桑只是来帮助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我心知肚明,但你可晓得什么叫天劫,天劫属苍天之劫,千万年来总要出一回的。&rdo;
青瀛发笑,若论起算命的,他可是四界翘楚。
不过是六千年前作妖的奎避,当初能将它魂飞魄散一次,如今就能魂飞魄散两次,有什么可怕的。
韩君逸道,&ldo;六千年前的劫有四大神子,如今有什么?&rdo;
青瀛动动嘴,如今有云隙啊,预言说的。
&ldo;我只是区区凡人,活不了多少年,神鬼之事更不是我能参与的。&rdo;韩君逸道,&ldo;我只求你让平桑远离这件事,戴胜鸟一族长年久居风幽谷,那里有仙界落下的屏障,能护她安稳,我希望你能劝劝她,让她‐‐&rdo;
&ldo;我在你眼中便是这般无情无义之人?&rdo;平桑从空中突然出现,脸色有些发白,冷漠的瞧着韩君逸,&ldo;不说什么苍天之劫就是小隙有难我该助便会冒死相助。&rdo;
她顿了顿,说,&ldo;只怪我看错了眼误将你当做顶天立地的男儿哪曾想你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rdo;
她这一句话说完,韩君逸浑身僵硬,双唇顷刻之间褪去了血色。
尚尚抱着一团泥土晃悠悠走了过来,坐在地上抱住他的腿,懵懂的看着他们。
韩君逸点点头,哑声道,&ldo;对,我是这样的人。你走吧,你们的事我不会答应的。&rdo;
平桑眼睛染上一层雾色,伤心欲绝道,&ldo;孩子我不要了。&rdo;
韩君逸抬头定定看着她,喉结滚动,眼底几番痛色,他想上前去拉住她,&ldo;平桑……&rdo;
脚下却被尚尚抱紧了动弹不得。
平桑难过的看他一眼,带着一缕风跑出了道观。
道观外紫红的花海开始枯萎了,花瓣铺了一地,像厚厚的毯子。
花毯之中卧着只戴胜鸟,向来活蹦乱跳的鸟怏怏趴在花圃中。
青瀛想了想,转眼化成一只重明鸟,爪子挑着干净的地方雄赳赳走了过去。
平桑将小脑袋藏进翅膀中,不去看他。
青瀛笑了两声说,&ldo;云隙不是说了,他可能有难言之隐嘛,你又何必这么逼他。&rdo;
戴胜鸟学着鸵鸟的样子将小脑袋藏得紧紧的。
青瀛打趣道,&ldo;还没生下来,你就开始学着孵蛋了啊。&rdo;